就是要求个护身符才能回国。
镜子奇道:“哗,你既然不想完全摊牌,那你早晨还跟他针锋相对?”
“我外出近一年的遭遇,怎么圆也圆不起来,什么借口也不能打消他的疑心。”贺灵川阅历增长很快,对贺淳华这个人也看得比大半年前更通透,“我们的父子关系已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最多保持一个貌合神离。”
虽然从前也没多好。
“既然如此,索性挑破间隙、划清界限。否则他还想借父权之威,把我当棋子用。”
贺淳华的控制欲极强,而贺灵川已经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韬光养晦的潜台词是实力不足;而有实力的棋手,必须寻求相应的尊重。
这样,他后头才好办事。
贺灵川又缓缓道:“况且我的计划始终有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啊,啥?”
“贺淳华对儿子……嗯我是说,他对我的感情。”贺灵川看了看镜子,镜中的自己目光如狼,阴狠冷静、充满算计。“我最怕的,就是他狠不下心。”
其实,贺淳华对长子的情感复杂又纠结,作为父亲的爱意从未消失,只不过他时常在父爱和现实利益之间摇摆。如果贺灵川还模彷原身的性格,导致贺淳华的请神临阵退缩,那才是天大麻烦。
贺淳华现在不请神,未来某一天也会请的。
这叫作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手里捏着王炸,你总会盘算着什么时候打出去。
即便贺淳华从此放弃请神的念头,但贺灵川脑海里有神印标记,他根本不知道奈落天何时会强行降临。
这种未知的、不可控的风险,他一定要尽快消灭!
“我要逼他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
镜子不能理解人类的复杂感情,贺灵川也没有解释。
他要在言语上、行动上挑衅贺淳华,逼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不要三心二意。
这个长子越强大、越独立自主,或者说越不像贺灵川,贺淳华请神的概率就越大。
也就是说,贺灵川既要让贺淳华下决心请神,又不能让他马上请神;甚至他还得做到,想让贺淳华什么时候请,贺淳华真就什么时候请神。
怎么拿捏好这个“度”,把最恰当的时机控制在自己手里,就看他和贺淳华之间的博弈了。
不,这应该是他和奈落天之间的博弈。
“所以你想好没有?”镜子喋喋不休,“你到底要拿什么来对付‘命运’?”
这个主人把一切都藏在心底,连它都不知道具体计划呢。
“早就想好了。”贺灵川伸了个懒腰,“有一样东西,连命运和神明都无法抵御,或许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
“哦哦?什么宝贝?”镜子洗耳恭听。
“贪婪。”
……
贺淳华回到书房,还没落坐,桉上的烛火噗地爆了个灯花。
贺淳华下意识盯着它。
就在他注视下,烛火又一次摇曳,又爆了个灯花。
明明室内无风。
他立刻挥退屋内所有下人,关闭门窗,然后朝东摆了个凋像出来,放一香炉,再点上七支香,诚心祷告。
烟雾弥漫时,他又取指尖血滴到香炉里。
于是烟雾立刻带上一点血色,慢慢凝成一张人脸。
说是人脸,其实只是五官的雏形,根本看不清具体样貌。但贺淳华却能感受到它注视着自己,目光无上威严。
他低头行了一礼:“吾主。”
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贺淳华,你长子回来了?”
“是。”贺淳华面上恭恭敬敬,心下微微一惊,川儿这才回来多久,奈落天怎么发现的?
“这大半年里,他去了哪里?”
贺淳华三言两语,如实转述。
奈落天听了,冷笑一声:“这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是啊,但我们也无法核实。反而他还能带回钱款,带回嵘山人,左证自己的去向。”这一点,贺淳华还是有点佩服的。
隔半年不见,他对长子刮目相看。
“他身上有些异常。”奈落天道,“神印标记存在,我就知道他还活着。甚至有时候还会失去感应,大概他进入过其他小世界。”
“他当真去过须罗国?”
“他的确去过贝迦,但光凭神印标记无法锁定具体位置。”否则首次神降为什么还需要贺淳华这个召唤人举行仪式?
就是因为两界壁垒的存在,致使神印标记无法真实清晰地定位皮囊,才需要这个仪式指路!
若无仪式,奈落天想强行神降,就得自行搜找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