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虎掐指一算,时间过得好快,这又是地脉喷涌后的第四天了。那么它下一次喷涌就要等到三天后的夜里。
董锐这还是头一次深入群岛,左顾右盼好不新奇。
抛开要人命的阴煞不提,群岛风光如诗如画,白沙、绿树、奇花、峻崖,当然还有打在滩崖上、卷积如雪片的浪花。
这景色真是百看不厌,让人心怀畅扩。
龙脊岛已然在望,两艘船就分开了。
贺灵川和朱大娘去主岛,裘虎和其他嵘山弟子则护送董锐前往苜蓿岛,也就是董锐给自己预定的岛屿。
当神骨项链吸走龙脊岛上的阴煞时,阴虺之王的怒吼声再度响彻天际,甚至龙脊岛深处还传来深闷的震动。
不需要手握宝卷,裘虎都能听出它的怒不可遏。
可是贺灵川还不理它,连朱大娘都不懂了:
“你这是凌迟吧?”
莫看贺灵川只是抽取阴煞之气,这举动对阴虺一族来说,堪称狠辣。多来几次,能把人家的根都掘了。
“上回那家伙还大吼大叫威胁我呢,说逮到我之后要让我锉骨扬灰,再埋骨鱼腹。”听出朱大娘有些不悦,贺灵川肃容道,“时候没到,它还在气头上,我得过些天再来。”
“你想干啥?”朱大娘问他,“若阴虺之王是上古遗种,它不可能臣服于你!”
“我知道。”贺灵川搓了搓脸。自己在魔巢成功偷袭朱二娘,它也是抵死不降。
这些上古时期的大妖怪,多半都是一身傲骨。纵然自己取巧赢了它们,也没法逼它们俯首称臣。
“我得让它冷静下来,有话才能好好说。”
镜子鄙夷,你真是想好好说吗?
话音刚落,前方山崖底下突然冒出一头阴虺。
山崖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它蜷在阴影里,对着贺灵川的船只大叫。
这头阴虺身长四丈,体壮腰粗。朱大娘动了动前爪,因为这厮就站在水边,往前一步入海,就能偷袭船只。
但阴虺上身挺得笔直,丝毫没有下海的意思,只对着船只继续叫唤。
贺灵川手里握着的宝卷微微发光,裘虎和朱大娘在它周围两丈内,都听懂了阴虺的叫声:
“我王想跟你们谈一谈。”
船只靠近崖下,贺灵川对这阴虺道:“让它自己来谈,才见诚意。”
有天恪宝卷这件宝物在,他们的人声传到阴虺耳中,会自动转化为它能听懂的腔调。
阴虺传话:“那么,请上岛吧。”
贺灵川笑了:“上岛?你看我们像傻子么?”
“想见我王,就必须上岛。”
“你们还搞不清楚,现在是谁在求谁吗?”贺灵川坚持道,“它不出来,这事儿就没什么好谈的。”
阴虺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我王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怎样才肯住手?”
“仰善群岛已经归我所有,包括你们脚下的龙脊岛。你们阴虺一族若肯服从我的调配,我就放你族一条生路。”
岸上的阴虺吼了几声,格外愤怒。
“你们也听到了,它说我是痴心妄想,就凭我们蝼蚁一般的人类,blabla。”贺灵川耸了耸肩,又对阴虺挥了挥手,“能吸取阴煞的可不止我一个。我的同伴正在苜蓿岛,所作所为与我相同,你不妨派手下过去核实。”
岸上的阴虺闻言沉默了。
贺灵川吩咐船只继续前进:“我过几天再来,但愿那时你已经想通了。”
海船绕岛一周,刻意放慢航速,吸尽岛上和附近海域的所有煞气。
前后用时半个多时辰。
贺灵川也看见海上有阴虺冒头,但没有攻击本船,仿佛不想再激怒贺灵川。
看到这一幕,他就更有把握了:“它早晚会妥协的。好了,回去吧。”
海船顺风,朝刀锋港驶去。
中途,他们与董锐的船只汇合,共同返程。
裘虎报告:“按您要求,我们将船停在苜蓿岛西北角,离岸不过五丈。的确有阴虺从龙脊岛方向游来,但没攻击我们,而是绕船一周观察,然后返回。”
“那时候,董锐在吸取阴煞?”
董锐悠悠道:“当然了,把握节奏一向是我的强项。”
“好极。那些阴虺多半是首领派出去的,察看你们是否也能吸取煞气。”贺灵川笑道,“一旦眼见为实,阴虺之王就不敢随意对付我。”
董锐从怀中取出一支刑龙柱,递给了贺灵川:“这玩意儿真厉害,阴煞都能吸走。”
刑龙柱管子中空,贺灵川接过来一看,好似什么也没有,只有仔细打量,才发现管子底部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烟忽凝忽散,比发丝都细。
“吸尽附近三岛的阴煞之气,也才这么点儿。”董锐打了个呵欠,“还挺好玩儿的。”
说明这一版的刑龙柱容量大,应该可以达到贺灵川的要求。
是的,董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