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上心,那时就会瞧见我们。更何况朱二娘身后还有一支贝迦的追兵,我估摸着再过不久也要来了。”
“收取百列后,我们就算是登上舞台,走到灯下。当所有人都盯着你时,你再想退回幕后,可就没机会了。”
被时势裹挟,才叫身不由己。
“趁它们还瞧不见我,要抓紧韬光养晦、暗中壮大;等我加入牌局时,必须膀大腰圆。”
现阶段主打一个猥琐发育,而且要快,又快又低调。
“再说,我新组建的这帮人马也需要扩充、需要历练,需要成长。”贺灵川叹口气,“无论治军练兵还是营商经略,都不能一蹴而就。百列这种菜鸟,刚好拿来练手。否则以后我们的领地再扩大,局势还会更复杂,没有一套成熟的人才班子,我靠什么去治理?”
“嘿,你还真不着急。”
“急什么?狮虎终日慵懒,实则养精蓄锐,只在捕猎时全力一搏。”贺灵川笑道,“鹿豕成天叫唤吵闹,看见两口青草就着急忙慌,却不知此生唯一下场就是成为别人的餐中盘。”
“它们以为吃下去的青草会变成身上的血肉?错了,这些脂膏最后长在了虎狼身上。”
他问镜子:“你想当狮虎,还是鹿豕?”
“我就不想被吃。”
“那可由不得你!”贺灵川哈哈大笑,“世道如此,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对我来说,百列是道藩篱,能帮我挡住别人的目光,我不想太早把它拆掉。只希望鹿家父子也识相点,别把这道藩篱搞塌了。”他微微仰首,只见秋高气爽,只听天风海滔,“要珍惜现在的风平浪静。这种好日子,以后怕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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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刀锋港以西六十里,西峡湾。
这是个大阴天,阳光从清早就没露过面,但海上风浪不大,行船非常顺畅。
宝济号的水手迎风伸开懒腰、打了个呵欠。
困啊,终于快到了。回到刀锋港后,他想在黄鱼小酒馆里泡上几个时辰,再去找泥螺巷深处那个半扇门的小娘们儿,上回在她那里花的钱挺值啊。
咣,船身猛地一震,水手一个前扑撞在船舷,大牙都险些撞掉。
船停了,众人都奔出来看:“怎么回事?”
撞上什么东西了?那水手捂着嘴道:“这里没有暗礁啊!”
“船舱漏水了!”
果然撞坏了,船长立刻派人下去修补。
但话音刚落,船首下方就传来泼喇喇的水声。
众人凑去船头往下一看,差点吓到魂飞魄散:
“阴、阴虺!”
七八条阴虺从水里钻出来,最大的一条长近两丈,黝黑的身躯比巨蟒还粗。
宝济号恐怕就是被它拦下来的。
众人低头,恰好跟它们阴森森的眼神四目相对,从前阴虺毁船吃人的各种旧事,一下子全涌上心头。
“哎妈呀!这里怎么会有阴虺?!”阴虺从没出现在西峡湾啊。
船长还喊着“护船、快护船”,身边的人却少了一大半。
他转头一看,众人都赶去船后,却不是拿武器,而是放吊绳准备乘小船逃走。
捂着嘴的水手还叫道:“后边海上没有阴虺,快走快走!”
船长怒了:“拿武器,快拿武器!这船上运的可是公粮!”
“那么多阴虺,还有个大块头,我们打不赢啦!”水手的嘴里有点漏风,“您要护船您留下,我们先走了!”
这趟船程特别短,前后也才四五天,没运什么贵重物资。他们就领一点微薄的薪资,上岸喝不了两斤好酒,没必要拼命嘛。
“上来了上来了!”大家回头一看,阴虺爬上来了,把船长的一名心腹直接掼到海里去。
它们一上来,甲板立刻变得更加逼仄。
光这几条阴虺,船都快装不下了。
看它们吐着信子冲过来,大家吓得更利索了,七手八脚解开缆绳。
身边有人冲出去,率先跳到了小船上。
大家定睛一瞧,居然是船长。
“快走,快走!”
一条两条阴虺,大家还能对付。
三条四条,咬咬牙也干了。
这么多阴虺,那还是逃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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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两日,清晨时分。
吴提举按时抵达市舶司。
过去这么多年,他上班很少迟到。
在市舶司转了一圈,手下人人到岗,他满意地点点头。
上行下效,他这个当领导的勤奋,手下自然会卖力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