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重任,眼看着宇文镛就要原地起飞。只要他不犯什么重大错误,此后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宇文府欢天喜地,来道贺的客人也净挑好话,主宾尽欢。
贺灵川也听说了,爻王廷这次是派出两名武将,一起镇守北线。
除了宇文镛,另一位赫然是重武将军!
宇文镛,众人还能理解;但重武将军?
贺灵川在宇文府时,正好听见几个官员聚在角落低声讨论,怎么会是重武将军?
他又不是爻人!
他前些日子还犯过大错,把童二少爷的命给弄没了。
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重武将军!
还有两名官员忿忿说道,要去提请奏议,想劝王上收回成命。
成命嘛,金口玉言,哪有那么容易收回?贺灵川相信他们也就是说说罢了。
重武将军再怎样为爻国鞠躬尽瘁,在爻人眼里,他也始终是个外人。
此时,宇文府外好像起了一阵骚动。仆从唱道:
“青卫左都统赫洋赫大人到——”
听到这一声,府内众人无论在做什么,齐刷刷停下来望向正大门方向。
谈笑晏晏的气氛,瞬间凝固。
贺灵川很快听到脚步声响,数人长驱直入,均是一身青甲,面色肃然。
他们好似天然就与周围宾客隔绝,与这喜气洋洋的环境更是格格不入。
贺灵川知道,青阳从贝迦带来近二百手下,编作“青卫”。这里面有青宫子弟,当然更可能有妖帝派给她的强手,所以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强大力量。
他们也是青阳的底气,过去半年来穿游于爻国和天水城,所过之处,群臣闻风丧胆。
连薛宗武和齐云嵊生前听见青卫到来,都是心头惴惴,何况普通官员?
现在赫洋突然出现在这里,大伙儿第一个念头就是:
宇文家犯事儿了?这位赫都统又来拿谁了?
宇文胥瞧见他们,心底也是咯噔一声,但还要迎上前去,脸上笑得热情洋溢:“赫大人,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贺灵川闻声看去,这位“赫大人”长身玉立,年纪也才三十左右,目透精光,面色冷峻。
相由心生,这人的脾气一看就是又直又硬,像地里新长出来的青竹。
赫洋负手而立。贺灵川总觉得,他仰首四十五度看人。
“宇文镛高升,我们监国甚感欣慰,特命我前来赠礼。”赫洋侧了侧头,后面的青卫立刻上前两步,捧出一柄宝剑,“望宇文将军沙场立功、扬大爻国威。”
剑鞘古朴,剑把甚至还有一点铜绿,显然是古物。
宇文镛快步走出人群,双手接过,肃声道:“镛一定不负监国所望!”
赫洋指了指宝剑:“此剑名为‘弦光’,原是青宫旧藏,中古时期朴国大将尤山明的随身剑。监国说,宝剑赠英雄,宇文将军当得此宝。”
宇文镛立刻称谢,轻轻拔剑出鞘。
那一抹寒光如水银泻地,锋芒难当、刺痛人眼。
宇文镛赶紧合剑,唯恐杀气外泄,然后再次道谢。
灵虚青宫的藏品,果然名不虚传。他纵然不是青阳一脉,得了这件礼物也是大喜过望。
贺灵川也瞧见那一抹剑光。
好剑啊。但这样的锋芒毕露,与浮生全然不同。
此时,宇文兄弟的父亲、宇文家的家主也匆匆赶到,赫洋冲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也没多看别人一眼。
府里厅里站满了人,但他没向哪一个打过招呼。
摄魂镜哇了一声:“这家伙拽得很嘛,青阳把他带在身边,不得总得罪人吗?”
“或许她不在乎吧。”贺灵川也不在意,“有才之人,哪个没有怪脾气?再说,贝迦人来到闪金平原,这态度也不奇怪。”
爻人看不起闪金平原的土著,贝迦人又看不起爻人,鄙视链成型。
赫洋离开,在场的权贵们都松了一口气,气氛慢慢恢复到先前那般热烈。
镜子又问:“宇文镛升官儿,青阳怎么会派人祝贺?”
“她身为监国向宇文镛祝贺,是对国事的关心和过问。再说,宇文镛后头要手握兵权。”像青阳这样段位的选手,做事图个长远,不会计较眼前一时之得失。“她想打压爻王,就要拉拢底下的臣子。就算她不能拉拢宇文家,也没必要率先交恶。”
贺灵川本想在送礼之后悄然离去,不过宇文胥已经先一步逮住他道:“我们晚点要去小南轩吃酒,贺岛主别跑,与我们同去!”
面对他的拳拳盛情,贺灵川只能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