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也向白子蕲描绘了浡国一夕之间改朝换代的生动历史。
白子蕲先前略有耳闻,但今日方知种种细节,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请向导的这份钱,花得很值当嘛。
当说到尤恩光联合多地修行者进攻王城,浡王无力反击时,白子蕲无意中聊起:“对了,你先前说过,这浡王手下有个大总管南宫炎掌管着禁卫军,杀人如麻?”
“对对,在勋城横行霸道,杀人不眨眼,能止小儿夜啼。”柳向导连连点头,“我从前在勋城做小本买卖,无意中得罪一个羽卫,吓得连夜逃了出来。我同伴走慢了一步就被抓走,从此再没见过。”
“他手下的军队很厉害?”
“啊是,民间都传,要不是南宫炎突然暴毙,浡王可能还没那么快被掀掉哩。”柳向导道,“我听到南宫炎的死讯,好几天都不敢置信,但我身边的人都开始烧高香,欢天喜地。”
“他到底怎么死的?”
“被杀的啊。”
“谁有这个本事?”
“那不知道。南宫炎死在边关,听说是几十号人通宵都挂在墙上,早晨才被人发现,墙头还立了个幌,写着什么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之类的话。”
白子蕲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这里却留了心:“莫名暴毙,还被人挂墙,墙上又有留言?怎么听着像九幽大帝的手法?”
“嗯哪,最近好多人也这么讲呢,说南宫炎该不会是被九幽大帝所杀罢?大帝他老人家专杀大女干巨恶,南宫炎完全符合啊。并且除了九幽大帝,谁能强杀掉这个大恶人?南宫炎身边可是随时随地都带着好几十名羽卫。从前有人想暗算他,却被他反杀,活活剥皮示众。”
柳向导又道:“其实咱先前经过的边城,还有王都勋城,有许多人供九幽大帝的牌位,就是谢他杀了南宫炎。”
白子蕲喃喃道:“看来,浡国才是第一次案发现场。”
“嗯?什么?”柳向导没听清。
“你当时说,南宫炎带着他的手下冲出关外,又命城门关紧,不许放人进去?”
“对对。”
“那么南宫炎追的是谁?”
柳向导摇头:“这就不晓得了。来来往往人可不少。”
“关闭城门,大概是怕他追击的人又返身逃回城内。”白子蕲立刻道,“这样说来,当时南宫炎的目标也才刚刚出城不久!他想追上对方,或擒或杀!”
柳向导惊道:“您、您这意思是
,南宫炎当时追击的目标是九幽大帝!”
这可能吗?可能吗?柳向导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真是南宫炎硬往死神手里撞,那他活该死无葬身之地。
“要么他追的是九幽大帝,要么他追别人出去,结果半路上被九幽大帝截杀。”白子蕲问,“城外的行人,没有听到或者看到南宫炎等人的厮杀么?”
“这要是有,大概早就传出来了。”柳向导道,“听说那时候城外的行人很少。事后城里出去勘验,发现战斗现场不仅血淋淋地,还树倒石歪。哦,就在城郊的密林当中,距离关城也就不到三四里。想来是山林太密,声响传不到城里去。”
进入蓬国都城勋城,柳向导只出示了一个令牌,在勋城的通关和住宿就办得格外便捷。
这个令牌,来自昌隆武行。
白子蕲随口问他:“仰善商会和昌隆武行,什么时候在这里获得特权?”
他早知道尤恩光政变夺权,背后有牟国支持。仰善群岛与牟国关系很好,在这里获得一些商贸上的便利,不奇怪。
柳向导想了想:“新君立国之后,好像……没几天吧。”
“刚刚立国,仰善就受了优待?”
“是,是的。我记得刚改国号为"蓬"不到七天,市面上就出现仰善的商品哩,巨鹿港的大船也是一艘接一艘扬帆,都是往来仰善的。”
“嗯,这么快?”新国甫立,千头万绪。哪怕这是个小国,新君上任前几天也有重大国事亟待处理,比如收权、维稳、分功、犒劳、颁令,哪有心思去理会一个外商?
除非……除非划给仰善的商贸特权,也是分功犒劳的一部分。
仰善有没有参与浡国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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