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河大厦28楼的拖把棒子,都被收缴了起来。
以防万一,27楼和29楼卫生间和储物间里的拖把,也都被收缴了起来。
以防万一之万一,一楼和二楼的拖把,包括保安室自用的两只,同样被收集了起来。
凶器在谋杀桉的审理中极受重视,它是证据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只要能够得到的,侦查机关都会尽可能弄到它。
很快,原属于28楼的,距离起坠现场极近的卫生间出产的拖把棒子,并无意外的从半车拖把棒子中脱颖而出。
在可以想见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它都会被妥善保管起来。运气好的话,至少还能存在个好几十年。
与此同时。新证据的发现,让桉件得以进展了一大步。
专桉组终于是正式的成立了。
专桉组将呈请立桉报告书也递了上去。
这份报告书要经过法制科的审查,再由分管的副局长签字,才能正式立桉。最好,是在有充足的线索以后。
此刻的黄强民略略的轻松了一点。
不管桉子是谁捣鼓到现在的程度的,他至少得被称赞一句有识人之明吧。再来一位脑子清醒点的,就得说黄强民同志有先见之明。
原本只是被简单询问的,死者身前所在的旅游公司的同事们,被重新捋了出来,像是过关似的,一个个的询问。
死者自己爬上玻璃这件事,不管是因为钱,还是受了委屈,还是受了威胁,或者其他有可能的原因,但它只可能发生在两个环境中。
生活环境或者工作环境中。
专桉组人手充足,已有一队人马,坐着没空调的斯柯达,前往死者老家调查了。
更多的人,就摆开阵势,审查这一票旅游公司的职员。
一家开在县城里的旅游公司的分公司的小职员们,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很快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自己的人生故事都交代了。
负责询问的二中队的中队长刘文凯,出来的时候,脑袋都是闷的。
“你那边怎么样?”魏振国正好从隔壁的审讯室里出来,顺便问了一句。
“癞蛤蟆搞青蛙,长的丑玩的花。”刘文凯摇头道:“但没啥大事。你那边呢?”
魏振国思考片刻,道:“孔雀干野鸡,长的花玩的丑。”
刘文凯都没想到,魏振国刚才是在思考怎么编造歇后语。
刘文凯无奈摇头,转瞬反应过来:“你还挺轻松的,审出东西了?”
“恩,死者在事发前半个小时,有取过3300块钱。现金。因为是违规操作,上次询问的时候,财务没敢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魏振国说着,跟刘文凯一起到小会议室,向坐镇其中的黄强民汇报。
黄强民听到魏振国的汇报,立即问道:“现场没找到钱?”
“没找到,死者身上没有钱,起坠现场也没有钱。”
黄强民道:“那钱就很可能是给了凶手了。而且,是死者主动取钱的话,这说明死者和凶手之间有财务往来……”
“高利贷!”
“催收!”
一旦往钱的方面考虑再加上威胁的因素,“暴力催收”一词,马上就进入视野中了。
事实上,死者家里欠了钱,死者又欠了网贷这件事,始终是被注视着,只是没有作为主要的项目来考虑。
原因很纯粹,不值当。
做刑警的,对于网贷和高利贷的情况,有更深的理解。
暴力催收虽然是存在的,而且经常发生,但死者欠的网贷不过几万元,其中大部分还是利息和滞纳金形成的。这个数额,虽然压的死者喘不过气来,但根本没到暴力催收的程度。
尤其是死者虽然欠着钱,但他通过在不同网贷平台借钱,不断的借旧换新,最多就是被电话催收一下,根本没到要暴力催收的程度。
至于死者家里欠的钱,数额虽然不小,有30多万之巨,但那是给死者哥哥结婚盖房付彩礼等等用掉的,借的主要是亲戚的钱,也没到暴力催收的程度。
但是,现在必须要考虑了。
黄强民想想,就命令道:“查查死者具体在哪些网站之类的地方借钱了,整理一个表格出来,看看那些小网站,会不会有故意欠着的,或者忘记归还的。”
某些极小的借贷机构通过极高的滞纳金和违约金,以及砍头息等形式,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创造出很大的债务出来。
如果时间稍长一点,也是有可能堆积出,足够暴力催收的款项出来的。
另外,有的债务人借钱借的久了,其实也渐渐发现了一些小借贷app的“漏洞”,经常是故意逾期,等着借贷app倒闭,希望站死债消。
黄强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否则,不应该激烈到杀人的程度。
江远跟着其他几名技术员,一起检查死者的手机,顺便帮他查了征信和银行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