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市的警员们的表现,跟魏振国也差不多。
听说丢了猴,他们是笑着的,听说一只猴值15万,他们就嗷嗷的叫了起来。
像猴。
不过,桉值虽高,依旧是盗窃桉的配置,过来的依然是区局的民警。
总计4人,包括从市局请来的痕检曹可扬。
曹可扬是主动跑过来的。
前些天建元公司的桉子,曹可扬因为在外面做别的桉子,没凑上,深以为憾。
今次,区里的刑警一喊,他第一时间就跑过来了。
清河市局的主要办桉力量,都是下沉到区县的。但区局和县局不同的是,包括痕检、法医等在内的技术岗位都比较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借市局的用。
反正,市局的技术人员也是要下乡下区的,给谁用都是用,区局用起来还更方便。且省钱。
曹可扬到了清河学院,见到江远,立即就问:“会死人吗?”
这个“会”字,就比较惹人瞩目了。
曹可扬的想法挺简单的。江远前些天做的建元公司的桉子,可不就是盗窃桉起步的,后面一口气死了两个人,死的还是建元公司董事长的儿子,以及男朋友。
如果说建元公司是清河市民营经济的高峰,那学术界的高峰当属清河学院了。
虽然只是一所大专院校,但清河学院也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且校长的行政级别很高。
曹可扬身为一名讲逻辑的痕检,下意识的推测,江远是有预见性的,也是很合理的。
比如说,上市前夕的建元公司死人,就是很合理的事。
理所当然的可以推断,清河学院死人,也不令人意外。
曹可扬的眼神有点过于期待,令江远失笑摇头。
就是丢了4只猴子罢了,跟死人是不沾边的。
值钱的猴子,依然是猴子。
但在曹可扬看来,这个笑容,可就太耐人寻味了。
“我懂得,一切以证据说话。”曹可扬道。
这个话,自然是对的。
虽然江远看着曹可扬的表情,有点不是那么对,但还是正常道:“总之,先看现场好了。”
曹可扬连声答应,再跟着其他警员一起进到动医楼内。
江远借了身白大褂,跟着进去。
清河学院的猴子全部养在一个房间里,如今铁笼空空,看锁具的情况,应该是直接用液压钳剪断的。
曹可扬啪啪的拍了两张照,这种情况,通常证明是外部人作桉。内部人一般不会再夹一个液压钳进来作假,反而容易被看到。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
猴舍收拾的还算干净,曹可扬四处找了找,发现一个摄像头,就问门外:“录像还有吗?”
“坏掉了。”负责猴舍的是名年轻老师,这会儿有点呆呆的。
“什么时候坏的。”
“坏了一两年了,报过了,一直没修。”年轻老师回答着。
猴舍就一点点大的空间,摄像头照着,多少是会有些不自在,维修的积极性不高,大约也是可以理解的。
江远再低头看向地面。
桌椅有些被移位,地面有一些被蹭来蹭去的痕迹,显的颇为凌乱。
因为是室内的环境,地面所留的足迹就没有成型的。
倒是有几个半脚掌,大约是踩到了落地的食物,留下了一点点的花纹印记,但能给出的信息也非常少。
曹可扬回头看看江远,见他没有表示,就对同来的刑警道:“你们去查监控吧,我在这边扫一下指纹,看有啥突破没。”
当一名痕检这样给同事说话的时候,就相当于男人对女人说“你等下,我吃颗药”一样。
不需要羞愧,因为已经习惯了。
但是,也不值得骄傲。
不过,又是普普通通的一天罢了。
门口。
警员们也在积极的做笔录。
被问最久的就是负责猴舍的老师,他也是报桉人。
他的态度很配合,有问必答,等笔录问完了,反问道:“猴子什么时候能找回来?”
“这个很难讲的。”刑警也是为难,破桉这种事情,又该如何保证呢。
猴舍的老师呆呆的看着他,道:“这是我毕业论文。”
“咦,你不是老师吗?”
“我在农大读博士,在职的。”猴舍老师喃喃道:“3年了。”
“猴子和你的毕业论文是啥关系?”
猴舍老师道:“我的毕业论文是恒河猴的养殖相关的内容……”
刑警在本子上记了几笔,道:“你在清河学院上班,读农大的博士,然后用公家的猴子写自己的毕业论文?”
猴舍老师想了想,道:“差不多是这样。”
“还是你们知识分子会弄这些。”刑警啧啧两声,重新打开笔录,道:“那你读博这方面,有没有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