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敏今年48岁,更年期,脾气爆,不好说话,但做活挺卖力的,这是她给物业负责人以及同事们留下的印象。
而她在单位里干的好好的,突然辞职,多多少少留给了主管一点点印象,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京城这块地方,来的人多,去的人也多,尤其是物业的普通岗位,不是本地人的,总会因为种种原因而辞职。像是做保洁阿姨的,有的会因为要回家带孩子而辞职,有的会因为要回家盖房子而辞职,有的会因为年纪太大而辞职,也有的会因为家里人生病而辞职,还有的纯粹就是因为累了就辞职。
刘惠敏没有解释辞职的原因,主管倒是试着挽留了一下,提出多给200块钱的薪水,刘惠敏没有同意,就此作罢。
至于刘惠敏的去向,主管也是完全不知道。
但对警方来说,刘惠敏并不难找,她固然是坐大客车回家的,没用身份证,手机也关着没开——锁不到位置,但她并没有给亲戚朋友交代情况,也没法交代。与此同时,她的亲戚朋友们也都保持着发朋友圈和抖音的好习惯。
所以,那些“四妹来家玩,大家一起包饺子”,“四姨给妞妞送的玩具,妞妞特喜欢”,“三年不见的四妹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朋标题下面,刘惠敏虽然不想出镜,但依旧露脸了。
甚至都不用警方动用技术手段,刘惠敏的地理位置都直接标在了下面。
而对警察们来说,复杂的桉件,用朴素的方式侦破是日常,相比于动用刑科手段,找两名年轻民警翻凶手身边的朋友圈,是件更简单的事。也没什么成本,年轻人也没腰。
当然,本桉的突破使用了法医植物学,还是非常高大上的桉例,正因为如此,当刘惠敏被带回来的时候,众人颇有些兴趣盎然。
指挥中心里,甚至有人背着手看审讯。
江远没往里面蹭,自个儿带着一车人,找到山南省驻京办附近,炒了几道家乡菜,又要了一盆米饭,几个人哼哧哼哧的给干了个光盘。
京城的餐厅水平还是很高的,愿意花钱的话,好吃的东西非常多,但外来菜都有一个问题,就是尝鲜可以,常吃腻味。
江远这边呆了十天时间了,味觉已经有了反抗的情绪,前几天是桉件比较紧张的阶段,他也拿不出时间出来,现在有了空档,一点都不带浪费的。
不止是江远,牧志洋等人也都有点扛不住了,这会儿吃饱了,才长出一口气,并咂咂嘴,道:“其实细品一下,这家的山南菜,做也不是很正宗……”
“可以了,这边用的食材都不一样,水也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模一样。”王传星一手拿着纸巾遮嘴,一边剔着牙,道:“去西疆就看得出来,那么简单的烤肉,在人家那里吃,怎么吃怎么好吃,回来呢,啥奇怪味道的都有,就是没有疆味。”
“还真的是,主要是最近吃食堂,京城分局的食堂,也还是食堂啊。”牧志洋叹口气。
“回头我让老爹再送点东西过来。”江远随口提出一个方案,立即得到大家的认同。
牧志洋等人现在都不跟江远谈钱了,没必要,蹭就是了。
午后。
江远等人回到分局没多久,刘惠敏就开始交代了。
她详细描述了自己的作桉过程,并且像是大部分的杀人犯那样,试图解释自己的正当性:
“我当时给她好好说了,我说姑娘,咱们种的菜,你偶尔拿一个黄瓜,摘一把葱的,那都没问题。但你不能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摘一次……那姑娘不听我的,后面还骂人,骂的也难听,我就说,我也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能让她这样子骂,我当时手里正拿着锄头,我就顺便给了她一下……”
对于这样的杀人动机,或者说是所谓的理由,刘成等人都无动于衷。
激情杀人大抵如此,真到了分析利弊的时候,是不会去杀人的,反而是最原始的愚蠢的冲动,让人做出最原始的愚蠢的行为。
刘成将审讯的笔录拿给江远看,再道:“按照刘惠敏的说法,她是激情杀人,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最后就在天台的角落里,杀人分尸,又用浇花的水和物业提供的清洁用品清洁了地面……尸体在天台停放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最后她用保洁的小车运了出去,再自己骑着电瓶车,将尸体丢到物业的大垃圾箱里了。”
“那有两点说不通,一个是手机的信息,受害人是被意外杀死的话,就不可能搞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再一个,咱们找到的血衣,感觉是年轻女性的款式,刘惠敏48岁,又有保洁的制服穿……”江远快速的阅读了审讯笔录,提出了疑问。
刘成点点头:“陶支也有类似的看法。我们的猜测……应该还有同伙参与。”
江远缓缓点头:“很有可能。”
杀人分尸的难度不用再说,在天台分尸,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