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萨勒芬妮克服着心里的不适,内疚地握上了那名女乞丐的手掌。仅仅这么一握,她手上就仿佛沾了一层脏土。
萨勒芬妮没有松开,只是坚定地握着,然后抬头向那女乞丐问道:
“请问能回忆一下,你是怎么从祖安来到皮城,变成现在...这样的么?”
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魔力,但却像一根针一样,蓦地刺破了魔力铸就的幻梦。
“啊——”几乎是一瞬间,一份痛苦的回忆就如浮光掠影,飞速涌上了萨勒芬妮心头。
她亲眼看到一个女孩,靠着出卖父母尸体和啃食地沟老鼠,在祖安挣扎长大。好不容易攒够钱买到学徒工的名额,怀揣梦想来皮城打工,却因为一次工厂事故失去所有,被工厂开除,被房东驱赶,被执法官遣返。拼了命地逃掉,又因为失去合法身份而无法找到工作...沦落至此的女人甚至做梦都想去当J女,但却因为早年在祖安的炼金毒气中毁了容,连卖身都没人要。最终只能沦为乞丐,靠小偷小摸、翻垃圾堆和求人施舍苟活...
天真的萨勒芬妮从未想过,对一个女人来说,当J女竟然都能成为一种奢梦。
这份记忆...
痛,太痛了!
“啊——”是真的在痛。
“怎么了,萨勒芬妮?”
“我的能力...被、被刺激得失控了。”萨勒芬妮头疼欲裂地捂住耳朵:“声音,到处都是...都是痛苦的声音!啊啊啊啊!”
这里是祖安人社区,当然到处都是痛苦的旋律。而且,几乎就只有痛苦的旋律。
埃尔文先生不让她来这儿,就是怕女儿的能力在这种地方失控。
“萨勒芬妮!”
看到她几乎就要痛到昏死的模样,李维终于有些慌了。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当即扶住摇摇欲坠的萨勒芬妮,将她拦腰抱在了怀里。萨勒芬妮则无力地将脑袋歪在他的胸前,似乎就要昏死过去。
“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李维抱起她就想快步离开。
但萨勒芬妮却强打着最后的意识,眼神迷离地看向那几名乞丐:
“你们可以去...去工厂区,找海克斯音响工厂的埃尔文先生,让他给你们一份工作,帮你们恢复学徒工的身份...别、别忘了说我的名字,我叫...”
“萨勒芬妮!”
.........................
萨勒芬妮从黑暗中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周围已是皮尔特沃夫干净热闹的街道。
这里的天空是那么澄澈,太阳是那么明亮。仿佛刚刚在祖安人社区见到的那一切,都只是噩梦中经历的幻象。
至于萨勒芬妮自己,她正被一个男人小心地托着身子,稳稳地背在背上。男人的肩膀很宽,正好可以让她在那儿舒服地睡上一觉。
“哦,是李维先生...”萨勒芬妮迷迷糊糊地辨认出男人的身份,便又放心地重新趴到他的肩上。
而这时她才隐约“听”到:李维在心里为她唱歌,一直在唱。
那曲子旋律轻柔甜美,节奏舒缓优雅,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心感觉。
这不是皮尔特沃夫的曲子。又是她从未听过的曲子。
“李维先生?”萨勒芬妮兴奋得醒了过来:“这是什么曲子?”
“你醒了?还好,没昏太久...”李维松了口气。
而他也终于如萨勒芬妮所愿,与她交流起了音乐:
“这是《摇篮曲》——你说你父亲的童谣能帮你缓解痛苦,我想,这首歌说不定也能做到。”
“嗯...”萨勒芬妮细细感受着这轻柔的旋律,头脑确实轻松了不少。
这首歌的旋律,的确能帮到她。
“谢谢你,李维先生。”
“这首《摇篮曲》也是您的作品么?您的风格实在太丰富多变了,好像不管什么题材都能驾驭...这简直就是天才!”
“不,这不是我写的歌——这是舒伯特的曲子。”
“舒伯特?”
“你不知道?可你不是会读心么?”
“不...李维先生,你的灵魂好像被什么力量‘保护’着,有些事情,是我根本读不到的。”
“原来如此...”看来萨勒芬妮是读取不到那些可以暴露他穿越者身份的记忆的。
如此看来,他之前拼命集中注意力,只回忆原主的部分经历给萨勒芬妮看,完全是多此一举了。
“所以,舒伯特是?”
“...这个很难解释...就当是我创作的吧...总之,你听歌就是了。不管你想听什么风格的,我都可以给你‘播放’出来。”
“您是说...您还知道很多很多,有这么好听的曲子?”萨勒芬妮眼里都在冒光。
“嗯。”李维点头。作为一个业余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