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喘气的没有?滚出来一个!”
大清早的,院子大门被砸的砰砰响,一个公鸭嗓子在外头哇呀呀的叫喊着。
厢房门嘎吱一声打开,老仆人陈喜一边往身上披着一件褂子,一边往外跑,“来了来了,莫要再砸了,这就开门”
陈喜匆匆跑到院门口,正要取下门栓,门外的人似乎一刻等不了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薄薄的门板被从中间一脚踹断,陈喜猝不及防,断开的门板狠狠的砸在身上,年迈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个撞击,噔噔噔往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鲜血从口鼻中涌了出来。
两个穿着战袄的军丁,簇拥着一个穿着崭新长衫的胖子,一把推开残破的院门,趾高气昂走进了院子。
“都他娘的聋了可是?老子在外面叫了那么半天不来开门?张伟呢?给老子滚出来。”
领头的那个用着难听的公鸭嗓,叉着腰的站在当院里喊叫着。
小院的正房屋门打开了,张伟阴沉着一张脸从屋里走了出来,迈步走过去将地上的陈喜扶起来,从怀里掏出帕子给他止血。
“张伟,你爹是死人,你也是死人?老子跟你说话呢。”
那个公鸭嗓看张伟不说话,走上前猛地一推他的肩膀,张伟正扶着老仆,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两人差点一起摔在地上。
对面三个人明显就是来闹事的,老仆怕张伟年轻气盛,受不了这个刺激和他们打起来,自家人少,是要吃亏的。
陈喜赶忙站直了身子,捂着鼻子,囔囔的说道:“冯磊小哥,你们家以前也受过老百户的恩惠,你昨日纳妾的钱还是卖了老大人家的地才换来的,就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了吧。”
冯磊脸色一变,指着陈喜的鼻子大骂:“你这个老棺材瓤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还当自己是百户家的管家呢?”
冯磊最不愿意别人提起他受过张家恩惠的事情,这会让别人觉得他忘恩负义。
“张伟,老子昨天纳高青儿为妾,你为什么不去闹洞房啊?”冯磊回头和自己的两个跟班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你应该去的,不能和她入洞房,闹闹洞房也是好的嘛,哈哈哈”
张伟心头的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昨天被冯磊纳娶的高青儿,原本是张伟父亲生前给他定下的亲事!
冯磊嬉笑着看着张伟:“哈哈,气不气,原本给你说的媳妇儿,给我做妾了。”
张伟右手拢在了左胳膊上,他恨极了冯磊,摸了摸袖管中的短刀,心中杀意滔天。
冯磊下意识的往后微退一步,脑袋飞快的往门外看了一眼,院门外飘过一个绿色的衣角,这是昨天花了5两银子才请到的镇抚大人,一会儿要给自己撑腰的。
回过头来,心神大定,继续挑衅,“看什么看,高青儿昨夜在我脸上香了一口留下印子了?”
看着张伟逐渐扭曲的表情,陈喜生怕少爷惹出什么事端来,不住的给冯磊作揖,“冯小哥,请你看在老百户的份上,不要逼迫我家少爷了。”
他不知道这是冯磊最忌讳的事情,一听这话,张嘴就骂:“三番五次插嘴,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上前一步,右手高高扬起,冲着老仆人就抽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
不过却不是打在陈喜身上。
冯磊捂着自己的脸,神情复杂的看着张伟,尽管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张伟动手,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一直蔫了吧唧的张伟居然真的敢动手!虽然免了后续的一些手脚,但是被一个公认的软柿子动手打了,冯磊脸色难看极了。
冯磊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这让他又羞又怒,脸涨的通红。
“你们两个是他娘的死人?给老子上啊!”
冯磊的两个手下,并不完全知道他的计划,虽然知道镇抚大人也带着人在外头,只以为是他过来是为了欺负张伟取乐,也没想到张伟敢动手,一时有些傻了,此时被冯磊一喊,撸起袖子来准备上前替冯磊出出气。
不知道一向对他们十分忍让的张伟,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不过他们并不怕,毕竟他们人多,外头还有靠山在。
两个人从左右包抄过来,脸上狞笑着,准备在冯磊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陈喜一脸的惶恐,他已经老了,现在的身手,护不住少爷,今天少爷怕是要吃大亏。尽管心里担忧的很,他还是张开双臂,把张伟护在了身后。
眼看他们就要围上来,张伟轻蔑的笑了笑,伸手进了袖筒中,猛地一拔,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被他拿在了手中,一矮身绕过了陈喜,也不会什么招式,就这么径直冲着冯磊就冲过来。
冯磊一看张伟要杀人的架势,转身就跑,绕到一个手下背后,使劲一拽,把手下挡在自己面前。
张伟手中短刀去势不变,冲着那人就划了过去。
一阵扑簌簌的布帛破裂声响起,那人的胖袄被张伟的短刀划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