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点点折磨着她的生命吗?
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
这个孩子越大,简初晴所要付出的危险也就越高,就在昨天钱教授给他打电话明说了,她体内存在着病变的因素,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也可以不那么做的,可是你不愿意。”简初晴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只是情绪一片茫然,她拽开他抱着自己的双手,一字一句的控诉着,“是你硬要剥夺他的生命,他本来可以好好的活着。”
“晴晴”凌冽的声音响起,苏丞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很直截了当的说道,“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去医院做手术,这三天你哪里也不要去,也没有人会来找你。”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苏丞眼底暗沉着的色调太过的明显,“这一次,你没办法再逃脱。”简初晴知道苏丞的话向来说到做到,所以她抱着双膝窝在沙发里,很长时间都在自言自语。
“宝宝,你说你爸爸都不想要你了,我坚持还有用吗?”她问着,低头笑的惨淡。
本来以为从叶罗门来到苏丞的身边可以保全她的孩子,却还是逃不过要承受失去他的命运,所以她这段时间回到他身边,又公然的反抗着她哥哥的原因又是什么?
“都是我不好,不应该相信他的。”
现在想跑也跑不掉,她待在苏丞固守着的城堡里,无路可退。
“苏丞”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好似是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有些奇怪。
简初晴下了沙发推开门,就见苏丞拉着一个女人闪进了隔壁的书房。
苏丞的动作很快,快到简初晴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脸,但是通过身形和专属医生的白大褂,她隐约判断出来的人是阿旋。
她低眉敛首的思考了一会,光着脚走出了房间。
书房的光线有些暗沉,阿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里衍生着一股怨气。
“你知不知道那对晴晴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怒吼着,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抑制住自己心底的愤怒。
苏丞淡淡的转过视线看她,没有回话。
“因为你晴晴已经流产过一次,她的子宫壁本来就很薄,如果这次手术了的话她可能再也不能怀孕。不能怀孕你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她将一辈子不能成为一个母亲,不能孕育自己的孩子。”
简初晴捂着唇瓣,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但此刻铺天盖地的悲伤情绪压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
“苏丞,你明明知道这个结果,为什么还要让她做流产手术?”房间里一声声的质问并没有停歇下来,反而控诉的更深。
阿旋的目光犹如寒霜悬在苏丞的身上,她冰冷冷的腔调是在为简初晴而不值着。
简初晴躲在门口,从不大的门缝里凝视着男人,白幽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是那样的平静,好似不曾因为阿旋的话动过分毫迟疑的心思。
时间好似被拉的漫长,她听到男人极度冷静的嗓音,清晰而残酷,“和她比起来这些都一文不值,即使我们永远也不会有孩子,我也不会用她的性命来赌。”
“可你想过她的感受吗?”同样作为女人,阿旋太过明白每一个女人的想法,如果简初晴知道这件事,恐怕不会依苏丞的意思。
四年前她曾经那样期待过一个孩子的到来,却无奈看着她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去。很久过后简初晴才敢提起自己的感受,想就这么随着孩子离开,所以她毅然决定了跳海。
四年后她迎来了另一个小生命,在给她做检查的时候,阿旋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喜悦和开心,她说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也是对她的补偿。
她其实无法去归结这件事的对错,因为意义不明显。苏丞说到底是为了简初晴好,可无奈老天就是给了他们这样的迎头一棒,必须要在简初晴和孩子之中选一个,他的煎熬不会比其他人少。
如果简初晴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会奋起反抗,可是她的力量又太过的薄弱,大概没有办法去阻挡,所以阿旋才找上门想要找苏丞谈一谈。
“我不会告诉她,希望你也能保守秘密。”苏丞不冷不热的说道,清隽的容颜早就蒙上了一层白霜。
“这对她而言不公平。”阿旋的声音小了下去,为简初晴不甘着却没了底气。
苏丞无疑是深爱着简初晴的,如果换做其他男人,说不定为了保全自己的血脉不顾妻子的性命,但是苏丞不一样。
他一心一意心里眼里都只有简初晴一个人,阿旋几乎可以断定,如果未来简初晴真的不能再生孩子,苏丞也不会接受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公平。”苏丞侧过身子,视线掠过门边,就对视上了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眸。
她脸蛋上的血色尽数褪去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瞳孔涣散而没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