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对李厂长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事，但的确能干事。前几天，大雪天供应中断，食堂缺菜，他就急着想办法。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一些坏领导未必不干正事。

“行了，李厂长，咱们下去吧，你不是说要请客吃烤鸭吗？大家都饿着肚子等着呢。”

李厂长这才定下神来。“好，好，我请兄弟和大家吃最好的烤鸭。”

他拉开放文件的柜子，从里层拿出两瓶茅台。在手里扬了扬说：“许大茂喝酒不行，两杯就倒。今晚咱们俩干了它。”

林海不是很喜欢喝酒，但得分什么酒啊，要是茅台，不喜欢喝也得喝啊。

两人下了楼，正好于海棠挽着苏明丽回来了。

林海忙迎了上去。“苏姐，老周这混蛋没怎么着你吧？”

“没有，海子。”苏明丽说。

于海棠在路上已经给苏明丽讲了情况。苏明丽很是高兴。虽然这次被周主任关进小黑屋，有两个男人占了她便宜。但现在她也不好意思对于海棠说出来。也不希望麻烦林海给她出气。

“苏医生，今晚我请客，给你压惊。”李厂长忙过来，躬身对苏明丽说。

苏明丽本来就畏惧他，见他忽然舔着脸，面露谄媚。她哪里看不出这是看在林海的面子上，讨好她呢？不过，她可不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她知道人心险恶。虽然现在林海碰巧借着大领导的面子，受到了李厂长的器重。但是未来不确实因素太多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再说，她也想和李厂长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所以她没有理李厂长，而是对林海和于海棠说：“海子，海棠，我今天累了，头还有点痛，你们去吧，我就不参加了。”

林海看苏明丽比较坚决，他当然理解。让她和李厂长这个王八蛋坐在一起吃饭，确实太难为她了。

“行，苏姐，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正好我的自行车没法骑回去了。你骑回家吧。”

苏明丽也不客气，她骑车已经熟练了，现在公交很少，也不方便。这个点她也不愿意走回去。所以就答应骑林海的自行车。

而周主任站在一边耷拉着头，杨厂长倒了，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过去了，这个办公室主任是干不成了。

果然，李厂长冷冷地对他说：“老周，你这办公室主任就别干了，先停职三天，听侯安排。”

周主任忙哭丧着脸答应：“好，好，李厂长，我知道我有错，我服从您的安排。”

李厂长冷哼了一声，扬扬手让他滚蛋了。

不过，周主任一离开，反而像卸下了千斤重负。有一种放松感。他整天给杨厂长当奴才，现在终于解放了。他想，不管李厂长安排他干什么，只要不治他的罪，只要不开除他，哪怕让他进车间干苦工，他都愿意。

一辆吉普闪着灯驶来，停在林海于海棠和李厂长面前。

许大茂拉开车门跳了过来。小车司机张师傅也面带笑容下了车。

“李厂长，林海，海棠，车来了，上车吧。”许大茂兴致很高，他很喜欢张罗这种事。

“林海，你坐前面。”李厂长客气地说。吉普车加上司机，只能坐五个人，现在林海他们正好四人。

“李厂长，还是你坐副驾吧。我和海棠大茂哥坐后面。”林海说。

李厂长也就不再推让。

上了车，于海棠就握住了林海的手。这在当时可是很过分的举动，哪怕是恋人。许大茂假装看不见。

这次许大茂从乡下回来，发现厂里的变化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林海抢救了大领导，攀上了赵部长这个高枝。这小子还抢了杨厂长的准儿媳妇，对外公开了与于海棠的恋爱关系。而恼羞成怒的杨厂长，招惹了一下林海，立即就倒台了。

许大茂哪能不知道，现在这个林海，别说在四合院了，在整个几万人的轧钢厂，都成了谁都惹不起的人物了。

车开半个小时就到了饭店。那时饭店的客人很少。能到饭店摆一桌请客的，都是领导们。而国营厂的领导们，因为接待多，请客的比例更高了。

负责接待的服务员三十多岁，是个梳着短发穿着蓝布短袄的大姐。她显然认识李厂长。

“李副厂长，您可有几日没大驾光临了啊。今天您终于来了。请，里面请。”

许大茂马上打断她说：“大姐，今后不要叫李副厂长了，他已经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厂长了。”

大姐显然一愣，刚想要问杨厂长呢，想想不妥，于是马上改口道：“对不起，你看我叫顺口了不是。李厂长，原来您高升了啊。祝贺祝贺。”

李厂长这时的派头还是很足的。他只是点点头。并不对这个服务员多说什么。

不过，他觉得许大茂这小子很会说话，也许做个办公室主任很不错啊。

李厂长和林海并肩来到房间。服务员马上给他们倒上了茶。

“大茂，你去安排一下菜吧，拣好的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