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实际上,你的潜意识里其实早就知道,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就像所谓的不洁者们,他们都躲到黑云城寨的地下室了,追杀却还是如影而至。
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呢?
北欧?非洲?南极?北极?
你真的能逃一辈子吗?
哪怕你真的能一直逃下去,生活会更好吗?
答案是不能的。
因为在强权的压迫下,他们已经被剥夺了作为一个独立生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权力,就像是见不得光的鼹鼠,只能躲在地底。
当他们见到光的那一刻,迎接的并不是救赎,而是灾难。
当顾见临出小巷,看到火光燃烧的港口时,沉默了。
背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成有余跟在他的身后,也目睹了一切。
燃烧。
火焰在燃烧,长街上被一片火海所吞没。
废墟里,遍地都是断壁残垣。
鲜血,蔓延在地面,如同花瓣般被风吹皱,像是一朵凋零的花。
还有那些,死不瞑目的,避难所的人们。
那些青年们倒在地上,头颅被切断,死不瞑目。
被炸碎的枪械,还有折断的炼金武器,散落得到处都是。
那个抱着婴儿的断臂女人倒在血泊里,生死不知。
婴儿嚎啕大哭,却没有受伤。
那个看似恐怖,却给他们送过药的断腿孙伯,倒在地上。
左手也断了,只剩下一只手,吊着最后一口气。
这时,似乎是发现了小巷里的他们。
老伯的眼瞳里泛起愤怒猩红的血丝。
仿佛是在命令他们不要过来。
风骤起,吹起一件染血的粉色卫衣,飘摇在风里。
燃烧的废墟里,跪坐着一个魁梧的背影。
他的四肢被铁链贯穿,像是野兽一样被束缚在地上,奄奄一息。
那柄大砍刀,已然断裂。
连带着他作为曾经的守夜者的骄傲,一起支离破碎。
女人在嚎啕大哭,老人在大声痛骂。
牧清歌浑身都是血,被扯着一头短发,断裂四肢套着锁链,被狠狠地塞进了车里。
年轻的调查员们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们的四肢,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装进囚车。
“爸爸!”
一个小小的身影,不顾一切的冲向火海,奔向那个跪地的身影。
却不料,被人一脚踹翻。
那个踹他的人,很眼熟。
李巡。
菀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她仅有的那些宝贝们,散落的到处都是。
胸前的紫罗兰水晶项链断裂了,跌落在地。
还有那个丑丑的木雕,也滚落出去。
当失去了紫罗兰水晶吊坠,她忽然痛苦地咳嗽起来。
属于堕落者的气息,迅速的弥漫开来。
“原来这也是个堕落者。”
严峰走了过来,看着这个趴在地上的小姑娘,嗤笑一声:“居然用炼金道具遮住了气息?不对,这不是炼金道具,倒像是古代信物?”
菀菀痛苦地伸出手,想要摸索着什么。
原来那个紫罗兰水晶吊坠,就是用来压制污染的道具,被她一直戴在身上。
失去了那东西,她就会变得像其他堕落者一样。
不,或许还要更糟。
因为她太小了,根本承受不住污染的力量。
可她那双小手摸索着,却掠过了那个紫罗兰水晶吊坠。
反而抓向那个丑陋的木雕。
可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咔嚓一声!
严峰一脚下去,把这个木雕踩的粉碎。
木屑,碎片,迸射开来。
菀菀愣住了,小女孩的最后一点愿望被践踏得粉碎,眼泪夺眶而出。
呜哇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一群堕落者,还挺危险的。”
严峰转过身,说道:“张队长,没事吧?”
张守恒倚在车上,半身被刀伤所贯穿,鲜血横流。
他的面色极为苍白,仿佛虚弱至极:“那家伙,不正常。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前是总部来的人,很不简单。赶紧给他注射麻痹药剂,把他困住。”
其余两位三阶的队长,也是伤痕累累的,就差一口气就要死了。
牧叔以一敌三,重创了这三个人。
可是,却无力回天。
“明白了。”
严峰转身命令道:“死了的不用管了,把活着的装上车。”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捅进了心脏。
顾见临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那踩碎木雕的一脚,仿佛结结实实的踩在了他的心口。
痛到无法呼吸。
那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啊,她又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