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眸子,眼神诧异。
“不只是他们哦。”
林晚秋笑眯眯地出现在她们的背后,浓郁的圣光亮起,降下神圣的赐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也是大天神了。”
“景先生带我们来的。”
林澜双手握刀,嗤笑道:“当时我还在忙着守护我姐进阶,没想到医院里的景先生突然苏醒,直接把大楼都特么震塌了……”
“老大,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屠夫和书翁从黑洞里走出来,笑道:“打架怎么不带我们?”
司老太爷拄着拐杖,叹气道:“二位主母啊,下次别这么任性啦,不然等到老板醒过来,我这条老命都不够赔的。”
轰鸣声响起,冲天而起的藤蔓一拳轰碎。
那个泼猴般的女孩扛着一根金色的棍子,威风凛凛。
十年过去,姬小钰也长成了大姑娘,一头火红的短发飘摇在风里,精致的容颜却露出嚣狂至极的笑容。
大地颤动不已,无数道藤蔓在佛光里消融崩溃。
菀菀双手合十,清秀的小脸上是如此的悲悯沉静。
傅朝阳双手握着沙漠之鹰在藤蔓间突袭,枪口喷薄烈光。
蛊雕和翟如通体流淌着朱火,在风雪深处震怒咆哮,凝聚恐怖的熔岩火流,顷刻间雪山都被映得宛若灼热的地狱。
云雾被破开,一线漆黑的闪光从天而降,轰然炸裂。
蘑菇云冲天而起,继而被一道灼热的阳炎所撕裂!
上了年纪的陈伯均手握铁弓,朝天一箭,声威震天。
“你老了啊,老陈。”
陆子衿悬浮在半空中,裙摆在风中飞扬。
回来了。
十年以后,大家都回来了。
十年前,只有顾见临独自一人面对末日,力挽狂澜。
十年以后他所守护的人都站在了这里,
太华所培养的人,又有几个是贪生怕死之辈?
朱雀尊者隔着风雪眺望着这些所谓的人类,遍布黑暗的眼瞳里深得让人看不懂,祂随手顿落手中的权杖,朱雀神宫的大门打开。
维度的乱流里,无尽的朱雀氏族盘踞在天空中。
砰的一枪,贯穿了维度,轰入了扶桑神宫。
姜明砚和苏有夏趴在直升机的机舱里,眼神冷厉。
结城阳菜和大河内杀入了战场,星云和鬼眼在无尽的藤蔓里横冲直撞,仿佛两只疯狂的野兽,亢奋至极。
“只有你会摇人吗?”
一个嚣张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回荡开来。
宛若鹰隼般的战机穿透云雾,钢铁的装甲车在荒野上驰骋。
“神将序列,呼叫总会长。”
“欧米伽序列,呼叫总会长。”
“黎明作战序列,呼叫总会长。”
成有余摘下扩音器,双手叉腰,神情嚣张。
聂相思陪在他的身边,眼神里满是无奈。
陆子呈扔掉嘴里的棒棒糖:“做好准备了吗?”
陈青微笑着帮身边的少女系好了风衣。
夏稚嗯了一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瞳里仿佛倒映出一尊邪异尊贵的影子,祂的面容被漆黑的墨玉面具所覆盖。
“诸位,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
苍老的聂执事坐在直升机上,用声嘶力竭的声音怒吼:
“以历代秩序守护者之名,今日……弑神!”
幽荧之莲绽放出无尽的幽光,女人的尸骸从天空俯瞰着他们。
·
·
咚咚,咚咚。
顾见临疲惫地松开拳头,触目所及之处只有无尽的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丧失了一切的感知,冰冷和深邃蚕食着他最后的意志。
无尽的孤寂如潮水般笼罩着他,那是窒息般的绝望和恐惧。
真实的世界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唯一能做的就是计数时间,试图打破这个黑暗的牢笼。
一拳就是一秒。
那个数字漫长到令人绝望。
整整十亿年。
除非古之至尊具备超维的思维,否则不可能记得如此清楚。
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你分明拥有着清晰的感知,却始终在被困在这个丧失五感的深渊里,永世不得挣脱。
这是他强行反噬原初所付出的代价。
永恒的孤寂。
就像是他曾经看到的,关于自己的那个结局。
最终他还是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尽的黑暗吞噬着他最后的意识,他疲惫地倒了下去,像是坠入了深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隐约有叹息声响起。
有人轻轻用自己的怀抱接住了他。
那个怀抱是如此的柔软温暖。
隐约弥漫着兰麝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