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会发出声音,能射出图像的神秘铁盒子外,阿黛尔还在双休教的属地上看到很多其他神奇的东西。
有些是她之前看到过,但是没怎么关注的。比如些天天烟熏火燎的砖窑,里面烧出的砖瓦,都变成了整整齐齐的红色砖房.
这些砖房内部被分割成一间间小屋子,统统铺上地砖,感觉比城堡看起来还要干净整洁。
另外双休教有规定,所有人都不得在教团属地上大小便。
要解手只能去一间被称为旱厕的小屋里,旱厕和城堡里的茅房很像,只是城堡里的茅房一般都高高在上,通过一条坑道将屎尿直接排进护城河里。
没有护城河的地方,就只能派专门的仆人去清理了,或者干脆就这么放着不管。
而在双休教的属地,人们则会通过旱厕将粪便集中起来,待积攒到一定量后,那些粪便还会被拿来利用。
刚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着实让前祭司大吃了一惊。
因为双休教的信徒们居然把这些肮脏的粪便给加进农田里,当做肥料。
这么一来,那些土地上生长出的庄稼作物,岂不是会让那些粪便给吸收掉,然后这些庄家作物又被人给吃进肚子里去,这样就等于人又把自己的粪便给吃了回去。
前祭司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尤其她还有点畏惧李俞,然而为了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她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并委婉的劝戒李俞换一种肥料。
但李俞闻言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如果你不放心这里的食物,我可以让人从外边给你专门采购一批。”
“我说的不是我,而是您的信徒们,他们都是很勤劳、朴实的人们,您身为双休教的先知,他们最崇敬的人,难道不应该为他们的身体着想吗?”
阿黛尔鼓起全部的勇气,才将这些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经过这段时间和蜥蜴人们的相处,前祭司对他们的观感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的她和外界其他人一样都将这些蜥蜴人视作血腥野蛮的代表,甚至有人说他们和野兽没有区别。
然而当她真的生活在这些蜥蜴人中,却发现这些蜥蜴人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凶残无情。
相反他们干起活来手脚麻利,而且不分彼此,谁遇到困难只要说一声,周围的人就一定会伸出援手,将别人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去做。
而且对待外面的来客也很是热情,哪怕语言不通,也会送上食物和水……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其他地方的人们所没有的纯真与质朴。
不过前祭司也不会天真到认为之前关于他们的那些传言全都是假的,显然,这些蜥蜴人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全是她眼前这个自称先知的男人的功劳。
虽然阿黛尔曾经因为出千被李俞给抓到,导致她的人生一落千丈,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恨对方。
实际上前祭司输的心服口服,她作为银月教会推出的专门针对李俞和双休教的棋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教会此前做了何等充分的准备。
他们找来了整整十三位出色的医师,每人都各有所长,结果加在一起依旧不是李俞的对手,被逼的不得不动用出不光彩的手段来,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而如今那些原本桀骜难驯的蜥蜴人也被李俞给收服教化,阿黛尔对李俞还是很佩服的。
但俗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再伟大的人也难免会犯错。
因此前祭司才会提醒李俞。
可李俞对她的话却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问道,”你这种用粪便浇菜,吃菜就等于吃粪便的理论是谁教你的?”
“啊,教会里大家都这么说啊。”
“大家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李俞道。
“那谁说的是对的,星期六吗?”阿黛尔有些不服气。
“嗯。”
“凭,凭什么?”前祭司结结巴巴的反驳道。
“因为星期六教导我们一切应该从实际出发,实践出真知,你如果觉得用粪便种菜,种出来的菜吃了会得病,那就证明给我看啊,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就能说服我按你说的做出改变。”
“教会里的书籍中的确有这方面的记载,不过我已经被驱逐了,不可能再回去给你拿书了。”
“我说的证据不是书上的记载,尤其还是银月教会的书,要你自己动手来证明。”
“可这……这要怎么证明?”前祭司傻眼了。
“很简单,你可以去做实验。比如你去观察吃了用粪便种出的粮食的人,还有吃不用粪便种出的粮食的人,看看他们的健康会不会有区别。如果前者的身体状况的确恶化了,那就证明你是对的,否则你就要承认银月教会还有大多数人错了。”
“…………”
阿黛尔还在思索李俞的话,这段话仿佛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前祭司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可以这样去认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