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不会弄广告!这是历史!我们必须要慎重的对待它!”
“这是电影!”
张维平口罩之外的眼眸里同样满是恼火:
“我的亲哥哥诶!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拍的不是纪录片,是电影!还是一个大投资的电影!……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难处?光一个贝尔,就是大几千万!这还没开拍呢,都花了将近一个亿了。咱们不得先回回血?在说,你别忘了,人家石湫凭啥给你开这么多的优惠,咱们不得还人情么?”
“还人情可以下次,这种题材你加植入广告,你放到哪能说得过去?”
“我给你说的那几个怎么就加不了了?过去的金陵没当铺?没卖衣服的!?没什么蛇草水?”
“好了,你不要在说了,我不同意!”
“一谋!”
“好了!”
“你……”
“诶诶诶,二位,二位。”
许鑫加快了脚步,从俩人的斜后面走了过来。
一边走,他脸上一边带着笑呵呵的模样:
“小点声、小点声,不知道的人以为咱们在这吵架呢。”
他来当“和事老”来了。
掏烟,递烟。
俩人的争吵也在许鑫出现后戛然而止。
张一谋扭头看了他一眼。
所谓同人不同面。
在他看来,一脸笑模样,心情大好的许鑫,就是事情办成功的最佳左证。
于是,他的脸上皱眉尽褪,化作了笑容:
“来了?”
“嗯嗯。上午起来晚了,不然就和您一块过来了。不过还好,睡的不错,睡眠大获成功,哈哈”
乍一看是在开玩笑,但他相信老头能懂。
果不其然。
这话一出口,张一谋脸上的笑容愈发欣喜。
可张维平看着却有点不是滋味了。
有些酸。
怎么和我就横眉冷对的,小许一来你就笑成这德行?
可偏偏这是张一谋的态度,许鑫又没说什么。
他也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能把烟点燃后,带着几分愠怒的来了句:
“你们聊吧。”
说完就走了。
“呃……张老师……”
听到许鑫的声音,他也没回头,只是摆摆手离开了。
而等他走后,张一谋脸上的笑容稍褪,先是问了一句:
“递上去了?”
“嗯,给完了。接下来等好消息就行,您放心,出不了差错。”
“……嗯!”
张一谋用力的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许鑫问了一句:
“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
大导演双手抱怀,语气无奈:
“典当行、布庄、中药铺子打的什么蛇草花露水的广告……都要加上去。我不加,他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找我吵……”
说到这,他下意识的语气有些重:
“这电影……怎么能这样呢!他到底要赚多少钱才善罢甘休!”
“……”
听到他的话,许鑫想了想,忽然来了一句:
“要不,您妥协一下吧。”
“……???”
他这话一开口,张一谋就懵了,直勾勾的看着小许,满脸的不可思议。
许鑫耸肩:
“您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真的……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您说对不对?您说过,您在拍摄期间最讨厌被琐事打扰。可他要这么一直下去,您还有个好么?况且,您自己也说,最大的矛盾不在于这些植入,而在于约翰·米勒与赵玉墨的床戏这个剧情……要不,就抓大放小吧。您说呢?”
这话要是别人说,张一谋肯定已经恼怒到不行了。
可偏偏……
说这话的人是许鑫。
是小许。
“你……是认真的?”
他问道。
许鑫是认真的么?
并不是。
但他不会说。
老头是个很纯粹的人。
不懂商业化,不懂什么勾心斗角。
甚至有点社恐,这么大个人了连人际关系有时候自己都难处理。
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那就是善于忍耐与接受。
许鑫是从奥运会的时候,那方案全都被反驳回来,会议室里一片哀鸿时,唯独他拍了桌子,告诉大家“我就是要带着镣铐起舞,还要跳的牛逼”的话语中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