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湖涂,是朕湖涂啊,方才怎么就轻易将朱高炽那个畜生放走了呢,来人,来人,给朕将他抓回来,朕今日不打死他,难消大恨。”
宦官们却都不敢答应。
太子朱高炽则只好跪在地上道:“请父皇、母后节哀。”
御医已是来了。
其中一个,居然是老熟人,正是那个给张軏治病的许太医。
上一次,他被朱棣狠狠地毒打了一顿。
不过朱棣这个人的性情就是如此,火爆脾气,脾气上来,能打得你死去活来,可发过了脾气之后,也就将你忘到了九霄云外。
许太医挨了打,又蹦蹦跳跳地回太医院蹭饭吃了。
不得不说,宫里的饭碗还是很香的,有吃有喝,吃穿不愁,最重要的是……这不但是铁饭碗,还是可以给子孙继承的铁饭碗。
哪怕两百年之后,许太医的曾曾曾孙,只要中途子孙们不出什么差错,照样可以在宫中担任医官。
当然,太医院也有糟糕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遇到这种贵人们突发恶疾的情况,就十分考验大家挪腾的功夫了,因为稍有不好,可能就要砸掉饭碗。
七八个御医,围着徐静怡团团转,无论是真心看病的,还是假装看病的,现在都在聚精会神,这个摇头,那个捋着胡须作思考者状。
张安世只一看,心里就想笑,这演的……这些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啊。
终于,朱棣不耐地骂道:“入你娘,还没有看完?”
众太医们打了个寒颤,一个个缩着脖子,总算一个医官苦笑着道:“陛下,这……失血过多,再加上身子孱弱多病,此阴虚也,臣以为……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是,是,是……”许太医在旁小鸡啄米地点头。
其他太医都不吭声。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失血过多,而且人几乎已昏迷,这一次他们是认真的,当真神仙也难救了。
朱棣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道:“是吗?”
徐皇后听罢,几乎又要昏厥过去。
今日受的刺激太大。
喜剧直接变成了悲剧。
朱棣见状,已是心如刀割。
这太医迎着朱棣的目光,都不吭声。
当朱棣目光落在许太医的身上,看着此人有些眼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被皇帝盯着,许太医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还是及早准备后事吧。”
朱棣咬着牙,此时想要骂人,却突然沉默了。
他低垂着头,眼里突然噙泪:“是朕害了大哥啊。”
他说的这个大哥,自是徐辉祖。
年少的时候,他们也曾如兄弟一般,彼此嬉戏玩闹,不分彼此。
而如今,不但兄弟反目,连人家的女儿都给搭上了。
朱棣咬着牙道:“去召大哥入见吧。”
宦官一头雾水:“陛下,谁……谁是……大哥……”
朱棣居然出奇的没有生气:“魏国公!”
宦官听罢,忙是领命,匆匆而去。
朱棣随即手搭在坐在榻前的徐皇后背上,想安慰什么,却是开不了口。
勐地……朱棣道:“对了,郭得甘……不,张安世呢,张安世呢?”
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在殿中逡巡。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殿角里和朱瞻基排排挤在一起的张安世身上。
张安世方才还在低声对朱瞻基道:“阿舅不是吹牛,这个地方最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又绝不会被人注意,实在是看热闹却又不受波及的好地方。”
朱瞻基似懂非懂的点头,眼里迷茫。
他不理解,为啥阿舅这么胆小。
而这时,张安世一下子成了被人瞩目的焦点。
这让张安世很不适,于是却忙很是殷勤的样子站起来,快步走到了朱棣的面前。
这又是张安世的另一个生存秘诀,如果躲不了,那么一定要表现出积极的样子,因为本事大小是能力问题,而积极与否是态度问题。
古今中外,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死在能力大小的问题上,往往躺在地上的,都是态度有问题的人。
哪怕只是一小段距离,张安世也好似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臣在。”
朱棣焦急地道:“看看,你赶紧给看看。”
张安世自是明白朱棣这话里的意思,他不敢怠慢,连忙挤了进去。
大抵地观察了一二,却见一个脸色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的年轻女子,当然,此时张安世没有心情去计较相貌,目光却落在了这女子的伤口处,是割了腕,腕口的伤已被人包扎了,失血很多,人似乎处于休克的状态。
张安世一看这种情况,便有些为难,因为这涉及到了急救的问题了。
见张安世紧着眉头,朱棣紧张地道:“还……还有救吗?”
听到陛下询问张安世,其他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