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无非是让我用行动,去达到或者予以心中良知所要实现的方向。就如我有实现天下太平之心,那么尽力去匡扶天下,便是致良知。”
李希颜哈哈大笑:“对,应该就是如此,若思啊,你不愧国子监祭酒之名。”
这时候,胡俨不再是被入娘的对象了,李希颜对他态度是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弯,不仅亲切地呼唤了胡俨的字,而且还多了几分赞许。
“这致良知三字,真是振聋发聩,依我看来,这才是读书人该读的学问。”没再被嫌弃的胡俨,摇头晃脑地道。
李希颜则道:“我学了一辈子的义理,这一辈子下来,却发现不通,今日得此知行合一之学,方才知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原来不是老夫没读通书,而是这义理早在老夫心中,可怜老夫皓首穷经,孜孜求索,却是误入歧途了啊。那位大贤,真天人也,依老夫看来,怕是程朱也不过如此。”
胡俨听了这些话,笑起来:“这些话可不能对外说,外头为了这些话,已经打得生生死死了。”
李希颜冷哼:“我等只求正道,何须听人闲言!哎,从此之后,那大贤人便是吾师,此人的学问,实在可怕,若是侍奉吾师,吾甘为牛马。”
胡俨羡慕地道:“李先生若是牛马,那我只好做他的跳蚤了。”
“哈哈”李希颜此时倒是对胡俨越看越对眼,他一脸欣慰地道:“这致良知你且稍待。”
说罢,他取了文房四宝,轻轻提笔,稍稍沉吟片刻,随即便开始落笔。
胡俨见了,也振奋精神,他站起来,在旁观看,有时点头,有时道:“此处明德求善之心,是否用圣贤之心更为妥帖?”
“对!对!”李希颜涂改,继续著文。
这一下子,二人倒是和谐起来,一人书文,一人在旁代为修饰,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精神振奋。
很快,一篇文章落成。
“此文当放出去。”李希颜道:“文章的名字就叫致良知。”
“好,好。”胡俨道:“有先生此文,足以我论知行合一弥补不足。先生大才”
“哪里大才,不过是拾人牙慧。若不是那大贤人提点,老夫只怕现在还在歧途中呢,老夫放出此文去,不是为了名利,只是希望能有更多人学到这大贤人的学说,若能为那大贤人奔走,老夫死也甘愿了。”
胡俨若有所思,口里道:“何不如,我们编纂一部这大贤人的传习录吧。”
李希颜沉默了一下,随即喜道:“这妥帖吗?”
胡俨便道:“那大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定是一位不世出的奇人,此等贤人,最是害怕自己为名利所累。他隐而不出,可这样的学问,若是不能推而广之,实在可惜,你我索性班门弄斧,将这大贤人的学问完善一些。”
“譬如将这一篇论知行合一,还有先生这一篇致良知,搜罗在一起,往后再有好的文章,也搜罗起来,订为传习录,供后世之人学习,这便是天大的功德。”
李希颜略带担忧地道:“就怕我们的这些领悟,要教那大贤人笑掉大牙。”
“贤人定是至德至圣之人,怎会怪我们呢?”
所谓传习录,其实就是供人传播和学习的书,往往是某个大学问家,他们的弟子们抄录他平时的学问,而后再加上一些弟子们对此的理解,用以让后代学习的。
譬如论语,孟子,其实就是典型的传习录。
李希颜思量片刻,随即大笑:“哈哈,妙,妙极,你我虽未拜那大贤者为师,可终究受他指教,这不是师,却胜似师,我们虽然才疏学浅,可编纂传习录,却应当还是足够的!”
“就如此,老夫继续再根据这知行合一、心即理,还有这致良知写几篇文章,你是国子监祭酒,著书立说之事,你出面更方便一些。”
“甚好。”胡俨点头,他激动地捏着自己的胡子,激动得难以克制,颤抖的声音道:“都说五百年必有圣人出,可这不过三百年,圣人即将要出世了。”
一份份的奏报,送入了宫中。
朱棣看着这些奏报,哭笑不得。
都说读书人孱弱,喜欢讲道理。
可谁晓得,单单一个南京城,读书人斗殴的事件,短短三日,就超过了七十多件,而且大多是一窝蜂的打,规模最大的一次,参与者竟有百人。
是的,三十多个打七十多个。
朱棣觉得头大。
“入他娘!”朱棣忍不住又骂骂咧咧起来:“真没想到,这些家伙,倒也有怒发冲冠的时候。”
方才就在此的姚广孝,不禁微笑道:“读书人平时讲理,遇到了理讲不通的时候,还是要打人的。那孔圣人在世的时候,周游列国,这打的其他学派读书人也不少,这孔子诛杀少正卯的事,陛下可曾听说吗?”
朱棣冷哼道:“亏得这些人,成日教朕要宽仁,敢情他们的祖师爷,也和朕是一样的啊。”
姚广孝很喜欢调侃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