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养活自己的卫所兵,能将战争的费用压缩到最低,一场战争,可能一个士兵的费用,平摊下来,也不过是七八两银子而已。
可以说,太祖高皇帝充分发挥了老农式的节俭。
不过张安世的想法却不一样,他所信奉的永远都是高投资高回报。
打仗若是都省吃俭用,这是什么道理。
张安世直接豪气干云地道:“预备三百万两纹银!若是三百万两不够,可以继续追加,抽调咱们所有账面上可用的资金,给我尽心竭力地支持四卫和模范营的军马,别老是想着省银子,账不是这样算的。”
朱金吓了一跳。
这些日子,辛辛苦苦的糊弄士绅的银子,岂不是全部砸进去?
朱金犹豫地道:“这这若是出了岔子,可就血本无归了啊。”
张安世嘲弄地笑了笑道:“血本无归?打输了才血本无归。所以我们只能有一个选择,怎么赢怎么来,不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不让他们体力充沛,不给他们足够的给养,不供给最好的火器和军械,凭啥让人卖命?”
“你们做买卖的人,就知道斤斤计较。这种时候,是计较银子的时候吗?这些不是你考虑的事,你要考虑的是怎么抽调所有咱们能动用的金银和资源,支持四卫和模范营。”
朱金想了想,他虽然无法理解张安世这种花钱如流水的观念,可对他而言,反正自己乖乖听话就是了。
要知道,他跟了张安世这么久,见多了张安世的能耐,对张安世是很信服的。
于是,便道:“好,小人一定不负伯爷所望。”
大军开拔。
汉王天策四卫人马见到朱高煦的时候,一个个都精神为之一振。
这朱高煦获罪的时候,四卫本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谁也不知道,朱高煦的事会不会株连他们,再加上少了朱高煦这个大靠山,未来这上上下下的前程都渺茫。
如今见朱高煦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又怎么不令他们振奋。
召集了军将,朱高煦啥也没说,只当面一句话:“一日准备,明日这个时辰拔营,立即开赴安南!所有人换上商行的军旗,其他一切照旧,此次模范营为先导。”
轻描淡写地丢下了这一番话,可这上上下下的武官们依旧个个激动。
只要朱高煦还活着,他们就还有希望。
至于去哪里,这反而是不重要的事了。
朱高煦干啥事,都不会忘了大家,反正只要跟着他拼命就好。
当下,这四卫大营里热闹无比,所有人整备行装。
而在兄弟船行里,大量的舰船开始抽调。
先导的人马也已开始出发,要事先抵达各处码头,调节各处的船运。
大量的船夫被征调好在都是商行自己的船,而且船夫的薪水照旧,甚至还许诺了一些离家的补贴。
另一方面,开始大量地收购粮食和药品,许多的粮商也直接被召集了来。朱金亲自出面,设定了一个价格,愿意出售的,就立即交割。
现在大量的士绅因为需要资金,所以向市场售卖了不少粮食,要知道,这些粮商手里的粮食可不少。
至于趁此机会囤货居奇,若是没有桐油的事,或许还真有粮商们会背地里联合起来操作一二。
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再加上朱金在商界,已隐隐开始崭露头角,大家都知道他的背景非同凡响,此时谁还敢跟他对着干,大抵都等于是找死差不多了。
于是,大宗的粮食,食物、药品,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军械,以及火药,纷纷装船。
朱金的行动力还是很快的,主要还是底气足,再加上这些日子,搜罗了不少干练的人才,大家知晓为商行做事,不会少了自己的好处,未来可期,因此都肯拼命。
大家忙的不亦乐乎,张安世反而清闲了下来。
毕竟军事上有朱高煦和朱勇这些人,后勤补给上有朱金和顾兴祖。
他反而发现自己无所事事了。
有了时间,便兴冲冲地去了东宫。
本是要去太子妃张氏的寝殿找自家姐姐,却在寝殿的外头见朱瞻基耷拉着脑袋坐在台阶上发呆。
张安世上去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张安世便道:“至亲至爱的瞻基外甥有什么心事,和阿舅讲一讲。”
朱瞻基抬头,看一眼张安世,便叹气道:“阿舅,为啥明明二叔犯了错,父亲和你还为他求情?我还以为有乐子瞧呢。”
张安世拍拍他的脑袋,耐心地道:“因为他是你的亲人,你怎么总见不得自己的亲人好呢?瞻基啊瞻基,外人和亲人是不一样的,亲人无论犯了什么错,却也和你血脉相连啊!”
“你这样想的话,可怎么了得?将来是不是你阿舅犯了事,你还要将阿舅杀了?”
朱瞻基歪着头道:“可是难道不该有是非对错吗?”
张安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