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擅酷刑,而且也委实不必如此,干这样的事,难免要有损阴德,让纪纲这样的人去办即可。”
张安世道:“是。”
朱棣道:“待这些人一网打尽,统统处死,这事却要教你来办,是你这一次大破逆党,内千户所也立下了大功,这些若是交给北镇抚司,只怕你那内千户的人……心里头会有怨言。”
“说到这个……臣倒有一个不情之请。”
朱棣道:“怎了?”
张安世道:“臣这边……恰好鼓捣出了一个东西,心说闲着也是闲着,这不是处决死囚嘛……岂不是正好派上了用场,臣想别开生面的搞一场……呃……呃……”
处决秀?
这个可不兴说。
张安世一时说不上该用什么来形容,索性略过去:“保准既可震慑宵小,又可教人大呼过瘾。”
处决死囚,还能大呼过瘾。
这令朱棣一度认为张安世是不是心理有变态的嫌疑。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晃而过而已,朱棣拍了拍张安世的肩:“小臂还痛不痛?”
张安世道:“隐隐作痛,臣担心,怕是受了内伤,这骨头……。”
朱棣道:“那就养几日……”
张安世道:“遵旨。”
张安世告退出去。
此时他心情颇为轻松,一脸愉快。
只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
无论如何……总算事情办成了。
不对……还有一事,得借用这些乱党汉贼们,办一场大事。
不过眼下,他什么都不想管,虽然四处撒银子,大大减轻了张安世的工作量,可此时只想大睡一场。
…………
朱棣却是马不停蹄。
在张安世告辞之后,火速地命人召来五军都督府都督和文渊阁学士以及六部尚书觐见。
除此之外,竟连太子和赵王也都一并叫了来。
朱棣落座,他脸色很不好看,疲态尽显,等有宦官给他斟茶来,朱棣押了一口,便道:“五军都督府,以及兵部尚书此次处置有功,很好。”
魏国公、淇国公还有金忠行礼道:“谢陛下。”
朱棣看一眼淇国公丘福,关切地道:“淇国公还受伤了?”
丘福忙道:“不算什么,相比靖难的时候,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他胳膊包得跟粽子似的。
再加上他有个叫丘松的儿子,很容易让人怀疑他胳膊里藏着一个火药包。
朱棣便道:“好,好,好,不愧是老兄弟。”
说着,朱棣又看向太子朱高炽,眼中倒是带着几分明显的赞赏之色,道:“吾儿此次……行事稳重,也很妥当,还有兵部尚书金忠,储君就该是这个样子,国家有难,能够沉得住气,临危不惧,这一次朕若是真有什么不测,有太子如此,也无遗憾了。”
朱高炽慌忙道:“父皇,儿臣惭愧……儿臣当初……确实有些慌乱,是兵部尚书金忠……”
朱棣微笑:“朕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性子,朕岂会不知道呢?可做储君的,怎么可能文武双全,朕之所以觉得你有所取之处,是因为你能够知人善任,而且能够在这个时候,对贤臣言听计从,这……才是真正贤君的本色。”
这一句话,一语双关,把朱高炽和金忠都夸了。
金忠道:“陛下,当时危险极了,这路途上,竟还有贼子的刺客,幸好臣的一身本领没有落下,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朱棣哈哈大笑:“金卿家……有两样东西最令朕钦佩,一样是他的嘴,死的能说成活的。另一样便是他的胆量,他虽不是十人敌和百人敌,却有万夫不当之勇。”
金忠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朱棣眼睛扫到了赵王,不过很快略过了过去。
赵王朱高燧心里有几分幽怨,这一次变故,他几乎没有什么作为,他很聪明,很快意识到,这些逆贼不可能只杀一个父皇,还可能对太子或者是自己动手,所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入王府地窖里,先避避风头再说,敌暗我明,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等差不多的时候,自己只要活着,就可出来主持大局。
结果……算盘落空,不免尴尬。
朱棣似乎并没有在乎这些,而是接下来……开始说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此次……功勋卓着者,张安世也,张安世你们想来都熟识,若不是他……朕险些丧命,甚至可能真让逆党得逞,我大明基业也要动摇,朕想问问诸卿,自古以来,谁的功劳可以与之相比?”
朱棣开口询问。
大家面面相觑,魏国公这些人,虽能识文断字,但是经史水平不高,历史上谁可与之相比,我咋知道哪个鸟可以比?
可解缙却是深谙此道,只是……他故作湖涂,当然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