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了头。
若是朝廷命官,能说打便打,说杀便杀,那大家十年寒窗苦读,求取这功名,还有个什么意思?
于是六部九卿纷纷至文渊阁。
文渊阁里头,解缙听了消息后,心里已知道,这一次,内千户所是真正的玩过火了。
莫说是他,即便是胡广也开始抱怨:“这算怎么回事?大臣犯罪,那也该是下旨拿问,是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事,怎么轮得到南镇抚司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拿人?”
解缙皱眉道:“此事,应当立即奏报陛下,请陛下定夺。”
于是,解缙领百官,请朱棣觐见。
朱棣其实比他们得知消息还早一些。
“青楼?”朱棣看着亦失哈道。
亦失哈对青楼二字有些敏感,却还是躬身道“陛下,是一处青楼,不过那一处青楼,并没有在应天府种存档,所以也算不得是青楼”
朱棣道:“朕倒没有见识过青楼是什么样子!”顿了一下,就道:“拿住了多少大臣?”
“十二个,各部的人都有。”亦失哈低声道:“最高的是一个侍郎,不过奴婢以为这是当场逮住的,可能有些人恰好没去。”
朱棣手抚着案牍,神色不明,口里道:“他们倒是快活啊。这样说来,张安世查走私一案,竟已有了眉目?”
亦失哈道:“内千户所那边,禁绝了所有的消息,到底查的是不是走私,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内千户所,也派人来,说是抓到了一条大鱼。”
“大鱼?”朱棣眼眸微微一张,颔首道:“张安世怎的这样的快?这不符合常理。从事发到现在,也不过区区七八日时间。”
亦失哈便道:“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所以才觉得匪夷所思。陛下,现在的问题是,百官怨声载道,都说内千户所过火了。”
朱棣露出意味深长的样子:“这些人可来觐见了?”
亦失哈道:“已经请陛下召见了。”
朱棣脸色倒是平静,只道:“召进来吧。”
须臾功夫,这京中百官,来了一小半,解缙为首,纷纷拜倒在地。
“陛下,臣以为国家自有法纪,内千户所这样随意的拿人,实在让人可怖,现在京城各衙,人人自危,若是大臣有错,自有都察院指出他的确失,吏部查实他的劣迹和恶行,大理寺负责审判和核验。”
“可现在呢,现在南镇抚司”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乃是胡广。
这一次胡广豁出去了,其他的事能忍,这种事,在他看来,几乎等于到了迫害百官的程度。
朱棣却是打断他道:“胡卿说的是什么事?”
“乃刘辩人等,狎妓一案。”
朱棣深深地看了胡广一眼,才道:“可朕听说的却是张安世所查的,乃是一桩钦案。”
钦案乃锦衣卫负责,其他的案子,则交给有司。
胡广道:“现在问题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是否钦案,都乃张安世口说无凭。若是什么事,都定为钦案,这岂不天下大乱了?臣的意思是定为钦案,亦无不可,只是却需拿出证据来。”
朱棣叹道:“胡卿是老实敦厚之人啊。”
陛下这突如其来的话,让胡广一头雾水。
朱棣随即道:“解卿家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解缙忙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臣附议。”
朱棣冷冷一笑,似乎更证实了他对胡广的判断。
朱棣随即扫视众臣一眼,道:“诸卿也这般认为?”
众臣纷纷称是。
朱棣站起来,道:“你们说的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张安世乃皇亲国戚,又是世侯,深受朕的信任。他若是做错了,众卿指摘出来,朕也绝不会袒护他。”
顿了一顿,却又道:”可是”
可是两字出口,朱棣的脸色骤冷:“可若是众卿之中,有人结党营私,有人勾结逆贼,从中牟取私利呢?朕是不是也该从严处置?你们要公道,这好的很,朕就怕你们,都是蝇营狗苟,一个个,心怀鬼胎。可既然你们都这般的正直,这反而教朕松了口气,如此甚好,那么现在开始,一切的事,都要秉公处置,对于那些知法犯法的,朕一个都不轻饶。”
此言一出,反而让众臣们有些不安了,众臣面面相觑,脸色复杂。
朱棣道:“传旨,召张安世来,朕要听他辩解。”
他的话,冰冷刺骨,好像是冲着张安世去的,却又好像是冲着其他人去的。
朱棣似泥塑一般,坐下后,便纹丝不动。
于是忙有宦官匆匆出去宣读旨意。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张安世方才姗姗来迟。
这张安世乃是有备而来,显得气定神闲,见了朱棣,先行了礼。
“陛下,臣正奉旨办案,不知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
朱棣脸色稍稍缓和:“张卿所办的是什么案子?”
“乃涉及走私的钦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