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头,笑着道:“是,是,是,侯爷说的好啊,现在礼部这边,已经做好了随时联络兀良哈部、瓦剌部,甚至与朝鲜国通气的准备,为的就是”
张安世却是摆摆手,打断他道:“这些事当然要做,可重心却不能放在这里。这些人都是墙头草,鞑靼人杀来了,若是他们迟迟不见我大明驰援,必然绝不肯主动为我大明出击鞑靼。”
郑赐只好道:“那么侯爷您有什么高见?”
张安世道:“事情紧急,我打算派一使节,带着一队人,日夜兼程,立即赶往大漠,去见鞑靼汗。”
“见鞑靼汗?”郑赐挑眉道:“老夫有些不明白。”
张安世道:“我备上了一份大礼,那鞑靼汗见了,一定喜欢。并且告诉鞑靼汗,只要愿意化干戈为玉帛,那么都可以谈,什么事都可以谈,他们要互市,要赏赐,都可以”
就这?
郑赐还以为张安世当真有什么别出心裁的主意呢,可现在听着,心里便不免鄙夷起来。
这事还需你张安世出马?我郑赐难道是傻瓜,我行我也上呀。
不就是乞和讨好这一套吗?
郑赐道:“这是否是陛下的口谕?”
这是郑赐的第一个反应,这事太大了,要知道,纵明一朝,基本上不存在媾和这个说法。
哪怕是历史上英宗皇帝被俘,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精锐丧失,也没有选择媾和,而是直接北京孤城,与深入腹地的瓦剌军马决一雌雄。
甚至是明末的时候,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有大臣上书,希望和建奴人议和,也很快遭到了一窝蜂人的反对,最后此人下场很惨。
更不必说,这是明初了。
其实也不是大明没有怀柔和议和的手段,可议和的前提是,双方是在一个较为和平的环境之下。
而对方已经下了战书,并且蓄势待发的时候,选择媾和,这让郑赐觉得一定不是皇帝的意思,肯定是张安世自作主张。
张安世面不改色地道:“陛下已命我节制礼部,这事,我想我可以拿主意。”
郑赐脸色却凝重起来:“侯爷,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张安世道:“未必是选择去议和,而只是派出人,送上一些礼,去和这鞑靼汗谈一谈,只要没有达成媾和的条件,那么也谈不上是媾和了,对不对?”
“既然不打算媾和,为何还要派出使者,赏赐财货?”郑赐皱眉道:“这于理不合。”
张安世便冷起了脸道:“总而言之,这是我的主意,若有什么后果,我张安世一力承担,至于人选,礼部的主客司郎中来了没有?”
此话一出,一个干瘦的人便站了起来:“下官在此。”
张安世道:“你经常和各国的使节打交道,这么大的事,为显重视,还是你亲自去一趟。”
“啊”这郎中脸都绿了:“这这只怕不妥吧。”
张安世绷着脸道:“这是军令,现在情况紧急,随时可能有无数边镇的军民百姓,为此丧生。你明日就要出发,放心,你的随员,有内千户所的人,他们会护送你,你死不了。”
郎中脑子昏沉沉的,此时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可他不敢忤逆张安世。
郑赐则是皱眉道:“安南侯,老夫不同意你这样做。”
张安世只淡淡地看着他道:“不同意,然后呢?”
郑赐道:“没有然后了,老夫表明一下立场。”
他是一个老滑头,算准了即便陛下知道这件事,也不会认同张安世。
可张安世也不好惹,你不能阻止他,所以表明一下态度,到时追究起来,你张安世溅血,可莫挨老子,溅得我一身都是。
张安世道:“礼物你们礼部按着规格,准备一份,我这儿也有一份厚礼,需要你们一并带去,记住这礼价值连城,你们带回去,好生包裹之后,立即漆上火漆,可马虎不得。”
说着,张安世将那早已包裹好了的铅盒摆了出来。
郑赐没去碰那礼物,那主客司的郎中,却不得不去提了,只是这一提,却发现这玩意很沉。
他泱泱地跟着郑赐,向张安世告辞,回到了礼部。
“郑部堂”郎中苦着脸道:“下官当真”
“你惹得起张安世吗?”郑赐平静地道。
郎中不说话了。
“惹不起,那就只好听命行事,不然的话,他可能会把你祖宗十八代干的事都查出来,罗织你的罪名。”
这郎中打了个寒颤,最后只好认命地道:“是。”
郑赐目光落在他提着的盒子上,倒有几分好奇,便道:“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这下官也不知。”
郑赐道:“揭开来看看。”
“这只怕不妥。”
“这是礼部的事,所有送出去的国礼,岂有不核验一二的?何况现在不是还没有封存上火漆吗?”
郎中听罢,他发现自己好像谁也得罪不起,尚书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