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利却需统筹各县灌既和引水的情况,这可是马虎不得的事。”
顿了顿,他接着道:“从前大士绅在的时候,因为他们的地多,所以自家便会招人,建立一个个水库,好给自己的田地引水,可现在地一分,大家都只有数十亩地,反而可能荒废水利了,有水利所,统筹来解决这个问题,多建水渠作为灌既之用,多建水库未雨绸缪。还有就是这粮仓,各县建仓,既是为了收粮之用,同时也负责推广粮种,下官前些日子,去过栖霞的农庄看过,那里培育的粮种,非寻常百姓可比……”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不过思路却是有的,却是认为土地的所有人变更了,那么可能生产方式也产生了变化,官府要未雨绸缪,加强某些方向的功能,取代从前大士绅的某些功能。
张安世笑了笑,眼中透出欣赏之色,道:“这个想法好,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张安世询问自己的姓名,这仓司的大使受宠若惊:“下官刘文定。”
张安世爽朗地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喜欢给自己名字带个文字。哈哈,这事,你来拟一份章程,府里和县里,遵照办理。”
“啊……这……下官…位卑……哪里……”
张安世带着微笑道:“很快你就不担心自己官职卑微了,先想着把事情办好。”
刘文定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倡议,就直接改变了命运,一时晕乎乎的,于是忙道:“遵命。”
许多人不免都羡慕地将目光投向刘文定。
张安世又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这时道:“还有什么倡议,都可以想办法送来。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把这事办妥,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各个衙门都要动起来,谁出了错,我夜里就去找谁。但是事情办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众人顿时振奋起来,轰然道:“遵命。”
不出一日功夫,整个太平府,从府里到县里,哪怕是穷乡僻壤之处,纷纷开始张贴榜文。
各衙也开始有了动作,尤其是新六县,县令开始照着黄册督促下头的官吏分地。文吏下乡,督促各地的里长,教谕派人四处宣讲,都尉带人严防死守,怕人滋事。县丞往往坐镇在某处较为重要的乡,亲自操持事宜。地方的主簿,则带着县里各房的人,处理杂务。
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
可等大家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府里却又将详细的土地数据和人口数据送上来,还贴心地告诉你该怎么弄。
因而,虽是乱哄哄的,却总还算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此时,朱勇的模范营,也在六县的某处山区里进行操演。
紧接着,便有一封封的奏报,火速地送入了宫中。
文渊阁内里。
大学士们看了奏报后,一个个傻眼了。
胡广直接懵了,愣了半天,便拿着奏报,急急忙忙地送到了杨荣的面前:“杨公……杨公……”
杨荣看了一眼那奏报,朝他苦笑道:“我已看到了。”
胡广绷着脸道:“太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看到了这份奏疏里说的吗?强取豪夺,强取豪夺啊。”
“强取了谁?”杨荣道。
“这……”胡广一愣。
这话倒是一下子将胡广问到了。
杨荣道:“这是无主之地,这些地的原主人,都因谋逆而被抄家了,难道他们谋反不是事实?”
胡广眨了眨眼,倒是冷静了下来,便道:“这么说,还真是……诶,这御史,真是妙笔生花啊。老夫初看,心里头便有一股无名火。”
“不过……”杨荣说出不过这两个字,便又苦笑道:“这位威国公的胆子可真大啊!这世上还真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凭借这一点,你就不得不钦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