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就不必赏了。若是赏了,倒像是东宫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朱棣眼睛一瞪:“难道不是吗?”
张安世此时倒是不得不佩服起夏原吉了。
夏瑄等人敢闹,肯定是有夏原吉等人授意的,或许人家闹事,压根就不是为了银子。
估摸着也是知道讨不回银子来,这银子过了朱家人的手,还想奉还?
可这么一闹,夏原吉却是拿捏出了朱棣的性情。陛下现在心怀愧疚,只要拿捏住这个心理,别看今日夏瑄闹了事,可将来必有安排的。
张安世苦笑道:“陛下,依我看,他们买了咱们的地,也没有吃亏。”
朱棣看着张安世道:“私底下,就别说这样的话了。五百两银子,你真以为朕不知地价?”
张安世道:“臣在太平府,有土地一万余亩,现在……才卖了三千余亩呢……”
正说着,亦失哈匆匆而来道:“陛下,时辰到了。”
朱棣颔首,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摇摇头叹道:“好生用命吧,把心思放在赚钱的地方,少放在花钱的地方。”
…………
该走的仪式走完后,朱棣并没有多逗留。
领着众大臣,便又浩浩荡荡地摆驾回程。
栖霞一下子,又恢复如初。
随着朱棣的大驾到了大明门,众臣自然也就散去,各回衙署办公去了。
幼军的武臣们,则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
银子没退,还挨了一顿训斥。
可陛下一言而定,众人也无计可施。
这夏瑄下值的时候,与那金大洲一道自东宫出来。
二人是难兄难弟,自是一路埋怨早知如此,还是不要在御前奏报,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
金大洲家里钱多,可买的地也多。
买的地多,就意味着贷的款更多。
此时,他苦着脸,一脸郁郁地道:“再如何,你家也才一个月还百两银子,我家就惨了,一个月一百八十两,家中现银已经告罄,就靠父亲和我的俸禄,还有家中的一些收益撑着,若是中途有个什么好歹,可就完了。”
夏瑄无精打采地道:“你有我惨?我爹说家里困难,教我想办法去我婆娘家里拿点银子呢,只是我开了不了口,我爹好歹是户部尚书,咋就这么不懂事……他就不能从……”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脸沮丧。
却在此时,突然有人向他们招呼:“两位军爷……”
却是路边,一个穿布衣之人笑嘻嘻地招呼。
夏瑄抬头一看,此人明显是商贾。
商贾是很好分辨的,他们只限于穿几种颜色的衣服,而且不能穿丝绸,可他们又有银子,虽不能穿丝绸,却往往会选用质地极好的布料。
夏瑄懒得理会,堂堂夏家,是断不和商贾打交道的。
可这人却兴冲冲地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打躬作揖道:“两位军爷,莫不是在幼军之中当差吗?哈哈……小的有礼。”
夏瑄和金大洲二人面面相觑,却颇为警惕。
这商贾堆笑着道:“鄙人乃是栖霞的商贾……姓陈,名容……”
一听栖霞二字,夏瑄便骤然之间勃然大怒起来,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滚开。”
“军爷别生气嘛……”这商贾却没有立即退缩,笑容可掬地道:“小的听闻,幼军这边,有不少人……购置了诸多栖霞等站的土地,哈哈……小的消息闭塞,有些传言,可能不甚准确,若是有误,也请军爷……原谅则个。”
夏瑄眼里喷火,在他们看来,这栖霞若是再加上商贾,那么十之八九,就是张安世的走狗了。
虽然大家都骂杨溥,可傻子都知道,皇孙的幕后,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威国公。那家伙,可将大家坑苦了啊。
夏瑄面带怒色,金大洲乃是刑部尚书金纯之子,比文弱的夏瑄更有几分凛然之气,他大喝道:“什么土地,什么栖霞,我不闻这些事,不要挡路。”
这叫陈容的商贾,却好像牛皮糖一般,丝毫不肯退让,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却是笑嘻嘻起来。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二人必是幼军之人无疑了,而看他们的架势,在幼军之中的地位只怕不低。
否则京城这个地面,还真没有哪个武人敢在大街上这样嚣张的。
毕竟,京城的水可深得很。
看来找对人了。
于是他继续笑着道:“其实小人是来求购……一些土地的。”
金大洲冷着脸道:“求购土地,购什么土地?”
“当然是那车站附近的地……”
这一下子,夏瑄和金大洲都有点迷湖了。
二人对视一眼。
夏瑄随即道:“你想求购?”
这商贾忙道:“是,是,若是二位军爷有,我们不妨好好谈一谈。”
夏瑄道:“有倒是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