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道:“臣……”
只是他才吐出一个字,朱棣就打断他道:“这些人……若是不斩草除根,他们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你不要指望这些人会悔改,他们即便受挫,也只会潜伏爪牙,安生一时。”
“看着表面顺从,可等到有了时机,便必会报复。到了那时,这些满口仁义,满口为民做主之人,他们要屠戮你的时候,是断不会对你有半分心慈的!”
张安世听罢,心里一惊,却又是一时无言以对。
朱棣看着他半响,倒是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转而道:“你太顺利了,和太子一样,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富足的日子,教你们虽晓得驾驭和行事的手段,却不知……人心的真正险恶。”
他背着手,踱着步,接着道:“今日不诛尽他们,可若朕与你落入他们的手里,便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臣……万死……”张安世想了想,终究还是乖乖认错。
朱棣澹澹道:“这一次,依旧还听你的,让他们的三族之人,去大漠吧!可去大漠,却也不得不防,要有章法,这件事,锦衣卫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呈送朕的面前。”
张安世忙悻悻然地道:“是,是,臣万死……”
“是何人!”
朱棣突然怒声大喝。
原来却是朱勇、张軏、陈道文几个,本要进来奏报,听到张安世在挨骂,便都畏畏缩缩地在外候着。
只有丘松,挺起了他的肚子,张着眼,气休休地站在厅外的显眼处。
朱勇几个见状,吓得心里哆嗦了一下,却哪里还敢躲,纷纷鱼贯进来道:“见过陛下。”
朱棣看一眼他们,又见大气不敢出的张安世,语气平和地道:“张卿在与朕争议事情,你们倒是来了。”
朱勇道:“陛下……大哥……”
丘松抢答:“陛下,大哥有什么罪,算臣头上好了。”
朱棣骂道:“你算老几,也算你头上。”
丘松本想说,我兄弟之中排行第四,却被张軏悄悄掖了掖衣角。
陈道文这时连忙道:“陛下,那几个人……已经关押了,现在正在拷打,臣……这边……已开始命人,搜捕他们的同党。”
朱棣此时背着手,也晓得不能和丘松这种浑人继续说什么,这种人不受控制,属于滚刀肉。
当下,朱棣道:“他们幕后指使之人,查了吗?”
陈道文便道:“他们不肯交代,这几个人……似乎嘴巴挺硬,臣在想,他们现在已是万念俱灰……自觉得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下场,所以……臣需要一些时间……”
“等你继续审出来,那些幕后之人,只怕早已金蝉脱壳,逃之夭夭了。”朱棣冷哼道:“到时,去何处寻他们?”
“这……”陈道文立即露出惭愧之色。
朱棣道:“除此之外……朕的银子呢?”
“臣……已让人搜抄了铁路司,却发现……发现……铁路司的所有账目,已是被人付之一炬,统统都烧干净了。”
朱棣张目道:“都烧了?府库之中呢,府库之中有多少银子?”
“不……不多……”在朱棣的瞪视下,陈道文声音弱弱地道。
朱棣咆孝:“这些硕鼠,这些贼,朕的银子啊!”
声震瓦砾。
这一下子,直接吓得陈道文立即拜下:“臣万死!”
张安世此时道:“陛下,臣有一言。”
朱棣吐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情绪平稳了下来。
他温和地看着张安世:“有话就说,朕方才也不是骂你,只是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
张安世悻悻然道:“臣想……应该还有一个账目。”
朱棣道:“你的意思是……还要从徐奇等人入手?”
张安世摇摇头:“徐奇等人这边的账目,应该统统都烧干净了,现在的问题是,谁卖地,谁买地,这都是一笔湖涂账。可臣却想,那幕后之人,竟可指使徐奇人等,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寻常之辈。既不是寻常之人,那么……此人会不会手中也有一笔账?而有了这笔账,就意味着……他只要拿着这一笔账目,就可让不少人甘愿为他行事?”
朱棣定定地看着张安世道:“这个人……一定要找出来?”
张安世皱着眉头道:“对,若是明日正午之前,不能将此人彻底搜出来,只怕此人早已带着家人逃亡了,而此人既有如此大的名望,这么多人甘愿做他的走卒,他要藏匿,却也容易,何况狡兔三窟,此等人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朱棣听罢,缓缓颔首:“你说的……不无道理。明日正午之前……人若是找不到,朕的银子……也就不好找了。只是……”
他看向陈道文:“明日天亮之前,能从徐奇等人口里撬出点什么来吗?”
“卑下……卑下尽力而为。”
朱棣皱眉,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张安世这时却道:“陛下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