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能长久了。”
朱棣点头,随即道:“朕所虑者,是栖霞啊。”
他说罢,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当初执意去江西,就是惦记着他的两百五十万两银子。
可现在,朱棣方才发现,自己现在损失得更多。
因为这些该死的乱臣贼子,引起了市场的动荡,整个太平府的行情直线暴跌,此前大肆扩张的势头已被打破。
只怕……接下来就是许多商户的资金链断裂,甚至是钱庄也要受到影响,整个商行的买卖,也要一泻千里了。
若真是这般,任由这样下去,损失的又何止只是两百五十万两,只怕两千五百万两都不够填这个窟窿的。
张安世听罢,却也知道,这一次可算是人为的经济危机了。
此前的欣欣向荣,让几乎每一个人都生出了错觉,那便是只好开作坊,就一定能挣银子,只要拿银子投出去,十之八九都能稳赚。
而如今,这种巨大的危机宛如乌云一般笼罩,想要破除人们心中的恐惧,并不容易。
朱棣看向张安世道:“依卿看,事情可以挽回吗?”
张安世沉着眉头想了想道:“若要竭尽全力保住商行,使其扭亏为盈,臣倒是有十足的把握。想当初的时候,臣就预想到了可能,所以这一年来都十分小心。可若想维持住整个太平府的大局,却需花费更多的功夫了。”
“只是陛下,商行之所以能够如鱼得水,恰恰是因为太平府的繁荣所促成的,若是失去了太平府的繁荣,商行即便还能生利,其实也不过是无根浮萍。”
朱棣皱眉道:“那就想一想办法,无论是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朕的……也要让太平府的军民百姓们安居乐业。”
张安世沉吟片刻道:“臣倒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一些时日准备。”
朱棣眼眸一下子亮了几分,忙道:“许多多少时日?”
“半月。”张安世想了想道。
朱棣随即就道:“那就半月,这才是天大的事!有了乱臣贼子,统统杀光殆尽便是了,可若是太平府出了事,且不说内帑没了,这军民百姓也都统统失去生计,你要教这数十万人成为流民吗?”
看着朱棣激动的样子,张安世只好道:“臣……一定竭尽全力。”
朱高炽端坐一旁,却道:“父皇,臣在京城,也听说一些事。”
朱棣看向朱高炽,道:“但说无妨。”
朱高炽道:“江西的讯息传出之后,太平府内忧外患,似乎有不少人,都在暗中造谣生非,想尽办法,想要教这太平府……”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意思无非是,这可不只是铁路的问题,还有人推波助澜的结果。
朱高炽的言外之意是,这件事确实很难办,若是张安世办砸了,可不能怪罪于他。
张安世也一下子明白了太子的几分用意,只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姐夫。
倒是朱棣道:“太子怎么也关心起太平府了?”
朱高炽道:“儿臣詹事府上下属官,其中有大半数,都下放至右都督府治下各州府当值办公,尤其是詹事府大学士杨溥,更是太平府的同知,专司铁路司的事宜,所以……几乎右都督府的动向,他们自会向儿臣奏报。”
朱棣听罢,不禁欣慰地点头道:“这才是太子该当做的事。”
只是随即,朱棣又皱眉起来,冷冷一笑道:“此事关系重大,关乎社稷兴废,不可小视,张卿尽力去办,朕授你全权!无论动用什么,又需节制什么,哪怕是朝廷六部,只要张卿需要,就让他们尽力听调。”
张安世道:“遵旨。”
朱高炽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朱棣已露出了疲惫之态,显然一路舟车劳顿,他这个年纪,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十分难得。
朱高炽和张安世便都识趣地告退。
二人一口气走到了午门。
朱高炽气喘吁吁的,每一次步行出入宫禁,对他而言,都是一次折磨。
外头已有车驾等着了,朱高炽便看向张安世道:“先去东宫,见一见你的姐姐。”
张安世不免有些心虚,道:“我想了想,还是先回去见一见妻儿,他们一定很担心我。就劳烦姐夫替我跟姐姐报一声平安。”
朱高炽瞪了他一眼道:“那噩耗传来的时候,你的姐姐早就将她们接去东宫了,就怕她们伤心过度。”
见逃不过了,张安世试探地问:“姐夫,阿姐没有生气吧?”
朱高炽看他这怂怂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道:“你放心,她见了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生气?”
张安世松了口气,感觉一下子有了底气,当下道:“我这做兄弟的不是人,每每都教阿姐担心,我这便去见她。”
张安世兴冲冲地至东宫。
朱高炽一路宽慰,领着张安世至寝殿。
今日的东宫格外的清冷。
张安世随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