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观便两眼微微一张,一脸嫉恶如仇的样子道:“这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瞧一瞧,他们还以为朝廷软弱!你是不知道他们贪婪到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们猖狂到了何等的地步,你晓得不晓得,他们猖狂的时候,礼部尚书也未必放在眼里,只要钱!”
陈道文道:“刘公息怒。”
刘观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没当初的心气了,想当年,太祖高皇帝在的时候,哪还管这些。”
陈道文一时无言以对。
“刘公。”
就在此时,行辕的文吏快步而来,行色匆匆。
刘观见了,不禁奇怪,便道:“何事?”
文吏道:“宫中有旨来。”
刘观先是一怔,随即觉得整个人都麻了,他现在最怕宫中有什么旨意!
为什么?
他担心陛下秋后算账啊!
只见这文吏又道:“是密旨。”
刘观忙道:“还不快请天使进来。”
“已安排在书斋了。”文吏道:“说此事,还是避着一点人为好。”
刘观不敢怠慢,连忙举步而去,匆匆来到了书斋。
随即,在这等候的宦官便给了刘观一份旨意,等那宦官告辞,刘观才小心翼翼地挑灯,取了旨意,细细地默读了一遍。
而后,刘观的眉头一皱,口里忍不住滴咕道:“在江西的时候,老夫没得他们一文钱的好处,反而差点被他们拉去垫背。到了宫中,也没给老夫半分的好处,如今却又教老夫作挡箭牌?”
他唏嘘了一阵,甚是无言。
…………
张安世被罚了一日,很快满血复活,此时杨溥却来东宫觐见。
杨溥显然是专门为了张安世来的,当然,他同时也是詹事府的属官,本也可借着觐见太子的名义出入。
朱瞻基高坐,张安世陪坐一侧,杨溥所带来的,却是一个簿子。
簿子里都是表格。
记录下来的,乃是太平府的情况。
杨溥的表情凝重,他看着张安世,不发一言。
而张安世则低头看着各项的数据,脸色微微不悦。
“情况竟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各府县的数据或许会有出入,会有不准确的地方,可是铁路司这边的数目,却是实打实的,每个月运载的货物几何,一清二楚。可现在的情况,令人十分忧心,不只如此,从前与铁路司长期合作的不少商行,现在也不景气了。下官曾亲自去拜访了几个,不容乐观。”
张安世道:“这也不急,咱们恢复即可。”
“可下官有一点担忧。”杨溥看着张安世,脸上是明显的忧色,此时沉吟着道。
张安世道:“这里并无外人,你但言无妨。”
杨溥想了想,便道:“下官认为,眼下百业萧条,乃是大势。可这大势的背后,却更像是有人在故意滋事搞鬼。现在太平府内部,有不少人扇风点火,闹得也颇厉害,现在本就人心纷乱,再加上有人故意如此,那便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张安世神色也不免认真了几分,道:“都是些什么人?”
“读书人居多,可只些许读书人,或只是表象……”
张安世冷冷一笑,随即道:“他们现在是狗急跳墙,却想着索性反正逃不掉了,就来个玉石俱焚。”
杨溥点了点头便道:“都督这儿,只怕要早做打算才好。”
张安世微微低垂着头思索了一下,便道:“这个放心,我心里有数,跟我张安世玩,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分量。”
顿了顿,张安世又道:“我现在便去栖霞一趟。”
几个时辰之后,张安世便出现在了栖霞,陈礼、高祥、朱金人等,早已是望眼欲穿,他们一个个来见张安世,将这太平府的情况一一相告。
情况,确实有些不容乐观。
一方面,是第一次遭遇了危机,所以大家都有些手足无措,另一方面,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不对的苗头,令他们担忧。
张安世大抵听过之后,视线对向一个人,道:“朱金……”
“在。”
张安世沉着眉道:“现在起,所有钱庄,统统给我暂停几日业务,就说整顿。”
朱金大惊失色,急忙道:“都督。现在钱庄这儿……本就……情势不妙。若是再这般,只怕……非要闹出天大的乱子出来不可。”
张安世却是显得气定神闲,道:“就照着这么办,入他娘的,他们不是想乱吗?那就教他们知道厉害。”
朱金只觉得张安世有些疯,这哪里是解决问题,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张安世随即看向陈礼:“将街上的校尉都撤了,不要到处拿人。”
陈礼只是奇怪地看了张安世一眼,却是毫不犹豫地道:“遵命。”
张安世接着看向高祥:“高府尹。”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