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出现,许多人便蜂拥上去与解缙见礼,他才稍稍满足。
等张安世和太子朱高炽话别,张安世领着于谦骑马带着护卫往栖霞去。
张安世侧目看向比他落后一步的于谦道:“这解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于谦没有多想就道:“解公真乃大丈夫。”
张安世无语地道:“大丈夫不是靠逞口舌之利的。”
于谦便道:“可许多人,连口舌都不敢逞强。”
张安世道:“这个人诡计多端,你别被他骗了。”
“我宁愿被他骗,也好过……”
“好过什么?”
这一次,于谦骑着马,低着头,默然无语,不说话。
他不太认同张安世的理念,可张安世确实对他很不错,他不是傻瓜,张安世给予他的信任,还有重视,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哪怕是他自己的亲兄弟,也未必能做到张安世这样的地步。
所以他并非不愿直言,实际上他不是一个愿意委曲求全的人。
只是他担心自己说出了实话,让张安世伤心。
张安世心里颇有几分妒忌,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却不如那些‘giegie’,这找谁说理去?
张安世心头有几分气恼,却还是道:“此等人,最是要小心,历来嘴里说着仁义礼信之人多的是,可真正能承担大任者有几个?廷益啊……”
张安世亲昵地呼着于谦的字,继续道:“你现在还年轻,以后你便知道是非好歹了。”
于谦只道:“受教。”
张安世回了王府,又吩咐长史府的人来,叫人去锦衣卫,查一查爪哇以及解缙的情况。
当然,这事绕过了于谦。
解缙则回到了鸿胪寺的住处,一时之间,又是门庭若市。
可以说,鸿胪寺这些年来,不知下榻和接待了多少外使,却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即便是鸿胪寺卿,也亲自关照解缙,甚至希望能求解缙的一幅墨宝。
解缙接待各色人等,无不尽心,几乎是发自肺腑的与他们攀谈,谈及时局,不免唏嘘。
来者见了解缙,想到解缙之后,才有了新政,这文渊阁没有解缙的时候,竟成了这个样子,也不免有人触景生情,为之恸哭。
反而是解缙,安慰来人。
“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到处都在拿人、杀人,人人自危,那些豺狼虎豹,又盯着咱们这些百姓的土地……”
各种抱怨和委屈,犹如开闸洪水。
解缙也只是感慨,回应道:“赵王殿下,每念于此,都不禁为之垂泪。只可惜,他区区藩王,又能如何?老夫不久之后,就要返回爪哇,毕竟可以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
一听到赵王殿下四字,不少来人打起了精神。
无论如何,赵王殿下也是皇帝的儿子。
可当今太子,那张安世就是太子的妻弟,还有那皇孙……但凡是太子殿下登基,这新政至少一百年内也无法动摇的。
至于百年之后,只怕他们早已被赶尽杀绝了。
“赵王殿下贤明,解公能去爪哇,未尝不是坏事。”
“这倒是实话,赵王殿下,礼贤下士,最是重视文教,每日读四书自省,又对人言,我大明在爪哇立足,我等与当地土人蛮夷之区别,不过是因为是否有圣人教诲而已,因而,耗费万金,命人编修书籍,广纳贤才,采纳各方良策,这爪哇……如今已有几分中国气象了。”
解缙所谓的中国,乃中央之国之意,这几乎自古以来,藩臣对中央王朝的称呼,不过中国是有,可自称为小中国的却不少,譬如朝鲜国,亦或者安南国,便一向以此自称。
众人听罢,又唏嘘不已。
解缙又道:“将来若是失了田地,诸公将来有何打算?”
“这……”众人摇着头,脸上愁云密布。
解缙幽幽地看着他们道:“赵王殿下,有大志,愿复兴圣人之学……”
此言一出,来人心中震惊不已。
这里头,可不是复兴圣人之学这样简单。
与其说是有大志,不如说是……
听者抿着唇,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因为有些话,你知道就知道了,不必问得太细。
如今这个局面,尤其是在直隶,在许多读书人和士绅眼里,是几乎没有容身之地的。
其实,也并非是真正他们吃了什么苦头。
某种程度而言,不少的读书人,依旧还是锦衣玉食,即便是许多士绅失去了土地,可至少这数百年的人脉和积蓄却还在,绝大多数人,依旧还是家中奴仆,鲜衣怒马。
可人与人是不同的。
对于寻常的百姓而言,突然家里多了数十亩地,便好像天上掉了馅饼一样。
可对于许多富贵人家而言,他每月的开销从一百两,下降到了三五十两,哪怕这个数目,对于寻常而言,已是许多人一家数口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