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都要名正言顺,可再大的名分,哪里抵得上真金白银。有了这么一大笔收益,便是本王大干一场的时候。”
顿了顿,他神色认真地吩咐道:“眼下,海关的事,你先不要声张,干好自己的事即可。”
于谦道:“是。”
于谦告辞离开后,张安世却一人独坐,慢悠悠地喝着茶,脸上看着平静如常,实则他已开始思索起来。
有了银子,就有底气!
可单有底气还不够,他如今就好像一个土财主,需要给某些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沉思片刻,张安世吩咐一声,让人请了陈礼来,而后,又让人叫来了朱金人等。
匆匆议定一番。
到了次日。
太平府各处,突然开始纷纷张贴文榜。
这文榜里头,却是关于迁民的告示。
鼓励天下百姓,迁徙至太平府,所有人员,一旦落户,可免小学堂一年学费,每户奉送纹银三两不等,充作安家所需。
从前太平府吸纳人口,几乎是采用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方式。
你爱来不来。
可如今,却如此赤裸裸,却教人大吃一惊。
毕竟古往今来,普天之下也不曾见过这样糟蹋银子的。
又过一日,便又有一个榜文出来,却是济民告示。
太平府于各处,设济民院,如有所需,可一日供给三餐,当然,这餐食,只以蒸饼为主。
可即便是蒸饼,在这个时代,也属细粮。
因而,不禁又开始有人议论纷纷起来。
这样的举措,确实能解决如今太平府人力不足的问题。
何况,这两个告示一出,一下子令张安世开始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于是,高祥便开始忙碌起来,召各县县令,落实人口吸纳和济民的事宜。
官府的开支,是充裕的。有了银子,就需要人力去执行,除此之外,是制定各种细则。
好在这太平府上下,早已脱胎换骨,对这些,倒也不是难事。
…………
河南布政使司商丘县。
这小小的县衙里,此时却有不少人纷沓而至,好不热闹。
来的,多是当地的士绅。
县令陈坚,却是躲在后衙的廨舍,许久不肯出来。
直到签押房那儿,士绅们久久不见离开,甚至闹的急了,他才忙是出来,与众人见礼。
其中一个士绅苦着脸道:“县尊,逃户人多,你可要想一想办法啊!以往还只是零星的逃亡,如今……那官道上,却是……却是……”
这陈坚定定神,道:“不是已派人差役阻拦了嘛?”
一个士绅苦笑,捶胸跌足地道:“县尊难道不知吗?咱们县里的差役,逃亡的就已有了小半,那太平府那边,还拟出了一个什么章程,说是凡是各府县的差役,若迁太平府的,另给五两银子安置费。”
“除此之外,还在太平府的推磨所那儿,专门让迁徙而至的百姓,诉告冤屈,那迁徙之民,若是沿途遭遇了当地官吏的留难,大可状告,他们虽不能严惩,却说要将这些人,记入名册,现如今,县里这些差役,一个个对此都不上心,都害怕被人告了,免得到时候,失了退路。”
这陈坚听罢,眼中露出惊异之色,瞠目结舌地道:“陛下封藩,这太平府俨然国中之国,但万万料想不到,他们竟猖獗到这样的地步。”
便又有人悲愤地道:“老夫的轿夫、还有几个护院,以及一些佃户,纷纷都迁走了,哎……日子没法过了啊!”
陈坚皱眉道:“这张安世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他们……他们……”
“这个……却不好说。”士绅们七嘴八舌:“此人最是贪得无厌,在那太平府,干什么都收钱。他银子多,却宁愿散了家财,也要和我等不对付。”
“这是鼓励逃户啊。”
众人越说越气愤。
陈坚沉吟片刻,道:“诸公且不要慌,此事,我自禀明朝廷。”
他稳住心神,沉吟着,心里似乎略略有了一些计较。
其实逃户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是去太平府的多是青壮。
现在地租已经暴跌,连带着田价也一泻千里,士绅和乡贤们,有不少已经支撑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陈坚忍不住滴咕,这太平府,哪里来的这样多银子啊?
于是,他又沉吟了片刻,当下便开始修书,而后命人火速送往京城。
京城里头,看上去似乎依旧还是平静。
可私底下却已是暗潮汹涌。
从天下各府县的奏疏、书信,如雪片一般的送至朝廷和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