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的弹压,可那时……原本该赈济的流民,如今却变成了要诛杀的乱民。
那么……还赈济个什么?索性派出官军,将这诸省之地干脆将所有人屠戮干净。
总不能赈济走到让大家少走几十年弯路,与其给百姓吃喝,教他们活下去,结果却是一步到位,教这数省无人,也就解决了灾情吧。
这也是朱棣认为情况十分危急的原因,因为无论做任何的选择,都可能造成难以承受的后果。
天下是姓朱的,是他朱棣的,别人没有维护的义务,可朱棣有。
别看朱棣是大老粗,而且平日里也算是杀人不眨眼,可他决不能承受事情恶化的结果。
否则……大明的江山,就算可以通过一次次官军的弹压得以维持,可天下读书人和士绅的人心且不论,哪怕是寻常民心也尽失,那就真的是社稷飘摇,天崩地裂了。
张安世想了想道:“无论如何,请陛下和公公放心,本王有本王的办法。”
亦失哈点点头:“那咱预祝殿下马到功成,一旦成功,便真的是泽被苍生,到时非要位极人臣了。”
张安世不高兴了,道:“你咒我?”
亦失哈觉得自己刚刚所言明明是好话,怎的还惹得张安世不乐意了?
他摇头道:“不不不,这是肺腑之言。”
张安世道:“你说位极人臣,我心里会害怕。”
亦失哈听了这话,反而不觉得让张安世吃瘪,能让他生出快意,反而是酸熘熘地看了张安世一眼。
接着道:“殿下乃太子恩养长大,和陛下与太子乃是一家子人,别人位极人臣,或许可能会招惹祸端,可殿下有何担心的呢?太祖高皇帝的时候,杀了这么多的功臣,可他的义子李文忠、沐英、何文辉等,哪一个不是寿终正寝,子嗣们现在还受着恩禄呢……”
亦失哈抿抿嘴,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太祖高皇帝的养子平安,太祖高皇帝在的时候,平安便一直受信赖和重用,将他视为托孤之臣,此后,陛下靖难,平安奉建文皇帝的旨意,屡败陛下,几次教陛下差一点险象环生,可最后陛下登基,不也没拿他怎么样,照样还要封他为北平都指挥使,不久又进升为行后府都督佥事吗?”
张世安知道,平安当初是建文朝的名将,也是太祖高皇帝的养子,朱棣靖难,平叛的军队,几乎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养子和养孙们进行平叛的。比如李景隆,他的父亲李文忠,即是太祖高皇帝的养子,还有平安,也是养子。
某种程度而言,在太祖高皇帝的计划之中,功臣是不值得信任的,可是养子们却值得信任。
所以他驾崩之后,整个明军的军权,都操控于太祖高皇帝的养子们手里。镇守西南的有沐英,朝中有李文忠的儿子李景隆和平安等。
亦失哈提起这些典故,其实就是安慰张安世,教他放心。
你瞧,太祖高皇帝这样的人,尚且都讲亲情,陛下就更不必提了,殿下你就别担心了,赶紧拼命干吧。
张安世却是道:“可是我听闻,平安虽委以重任,可有一日,却是陛下虽暂时原谅了平安,却在翻阅奏章时见到平安的名字,对左右说道:“平保儿还在世吗?”,平安知晓后,识趣地自杀了。”
“胡说八道!”亦失哈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要跳将起来:“这又是谁造的谣?为何每一次,都有人造谣生非?殿下,别人胡说八道倒也罢了,可你是陛下的腹心,难道不知道吗?陛下登基之后,可是任命了平安为北平都指挥使,这北平是什么地方,是陛下的龙兴之地,陛下为了表示自己不计前嫌,将自己的根本之地,让他平安来镇守,怎还会在这么多年后,还报复他?”
“这平安乃太祖高皇帝的义子,亦是陛下之义兄,陛下以靖难起家,打的乃是太祖高皇帝恢复祖制的名义,却杀自己的义兄,这除了教天下人笑话陛下之外,对陛下有何好处?”
“啊……这……”张安世尴尬地道:“我只是听人说的。”
亦失哈余气未消地咬牙道:“又是谁造谣?”
张安世只好道:“市井里都这样说!”
亦失哈摇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当下回宫。
文楼里,虽是夜深,却是灯火通明,朱棣一宿未睡,只等亦失哈复旨。
“陛下。”
冉冉烛火之下,照着朱棣疲惫的脸。
朱棣语气平静地道:“怎么说?”
“芜湖郡王殿下说,君忧臣辱,他一定尽心竭力,赴汤蹈火。”
朱棣叹道:“真的辛苦了他,现在临危受命,只怕又要他劳累一些日子了。既如此,怎这样晚才回?”
亦失哈看了看朱棣的脸色,才道:“张安世和奴婢讨论了一些事。”
“何事?”
亦失哈道:“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