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向众臣,随后道:“诸卿以为如何呢?”
百官沉默。
朱棣却是一笑:“诸卿不言,看来对此也不擅长,不妨就让太子与张卿来拟定人选吧。”
朱高炽和张安世道:“遵旨。”
退朝之后。
朱高炽眉头紧锁,张安世也是郁闷无比。
二人大眼瞪小眼,唯有那杨士奇,尾随其后,亦步亦趋,面色从容。
朱高炽叹口气道:“父皇真是强人所难啊!方才百官的脸色,安世你是瞧见了的,真是如丧考妣。这一次对他们的伤害实在不小,现在父皇又让我们推选大臣,若是选的不好,即便入朝,只怕此人也要被百官所针对,到时……只怕要使绊子。”
朱高炽即便再温和,也是有防人之心的。
若是朱棣直接答应了这个章程,造成既定事实也就罢了。
偏偏要试一试,而且还让朱高炽和张安世来选人入朝,可以想象,此人一旦入朝,要面对的是何等的局面。
而且这么一个人选,还真不好确定。
张安世也叹了口气,道:“怪我,若不是我舍不得杨士奇……”
朱高炽压压手,本想说不必自责之类的话。
此时,一直在后沉默的杨士奇道:“太子殿下,芜湖郡王殿下,其实……人选早已有了。”
朱高炽和张安世都看向了杨士奇,异口同声道:“何人?”
“前文渊阁大学士,现在的赵王府长史解缙!”杨士奇斩钉截铁地道。
朱高炽若有所思。
张安世却是脸色一变:“这个烂人?”
杨士奇不疾不徐,却是慢吞吞地道:“解公有入阁的经验,又有在爪哇磨砺的资历,且解公有大才,是绵里藏针之人,请他入朝,或可抵挡朝中的明枪暗箭。同时……想来……也可应付繁杂的政务。”
“太子殿下,芜湖郡王殿下,此番举荐,关系到了太子与芜湖郡王殿下对未来的国策。关系重大,个人成见,又有什么关系呢?最紧要的是……应付当前的局面,大丈夫不拘小节,区区私怨,不足挂齿!”
杨士奇说罢。
朱高炽和张安世却又都沉默起来了。
过了一会,张安世才道:“就怕此人心术不正,人品败坏……”
杨士奇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一眼张安世,而后迅速将目光错开。
张安世被这一眼看得古怪,不由道:“杨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士奇忙道:“臣……没有什么意思……”
张安世倒也不是打破沙窝问到底之人,便叹息道:“眼下,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哎……罢罢罢,就他了。”
朱高炽便道:“那么本宫明日就上书……”
杨士奇却是摇摇头道:“殿下,不可,明日上书………就显得太子殿下过于笃定,会让人认为,这是太子殿下和芜湖郡王殿下权衡之后的结果。朝中百官,无不擅长揣测人心,依臣之见,不妨迟一些,显出犹豫不定之色,这才可麻痹百官,使百官认为,这解公,并非是真正实心合意的人选,不过是……万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朱高炽道:“……”
“除此之外……”杨士奇慢悠悠地继续道:“到时上书,恳请殿下切记,万万不可让解缙举族迁回京城,而是只容许解缙一人入朝。至于他的子弟,殿下要想办法,让他们在爪哇继续供赵王差遣。”
朱高炽:“……”
张安世已是眼眸一亮,笑容可掬地道:“杨公类我,也是这般深谋远虑,!不错,不错,留他全家在爪哇。”
朱高炽叹口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这样罢,本宫稍待半月,半月之后,再上书奏报,你看如何?”
“足以。”杨士奇笑了笑。
大事议定,虽然三人还是颇有几分不确定性,不过眼下,似乎这杨士奇的提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于是,朱高炽和张安世都松了口气。
既然这事有了结论,张安世便有了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了,于是道:“咱们的船,造出了嘛?”
杨士奇道:“回禀殿下,已经造出了。殿下大可放心,此船已经过几次的海试,此番,也是臣亲自乘坐此舰至松江口,各项的指标,都远超福船。”
“这便好。”张安世满意地笑道:“杨公真是我的张良啊。”
话说出口,顿觉失言,便又道:“不不不,该是本王的范增才是,张良本王当不起。”
朱高炽和杨士奇,俱都用一种极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安世。
张安世这才意识到,这类比似乎也很不妥当,于是只好摊手,耸耸肩道:“直说了罢,本王没什么文化,只好信口雌黄,瞎作类比。你们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