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你是?”
老妇人看着老者,有些奇怪。
她似乎不认识眼前来到院子的这个人,莫不是来找长子的?
“敢问,可是仲衍的外祖母?”
老者轻声问道。
老者便是离开水村的茅焦。
原来当初在水村,从妇人口中得知老妇人在临淄,于是茅焦便特地返回官道,命扈从去老妇人的村子,找熟路的村民引路。
这里茅焦便使用小手段。
出现在水村的他,没有让老妇人那个村子的村民看到他,而是让扈从跟着村民识路之后,再带他过来。
这样的话,老妇人的村民,只会以为是有年轻的男子,找老妇人的长子。
“我是!”
老妇人便是白衍的外祖母,听到眼前的老者提及衍儿,满头白发的她,连忙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老者的来意。
但她外孙衍儿,已经离开将近一年,她想念外孙,想得紧。
“老先生认识我外孙衍儿?”
老妇人双眼发红,看着面前的老者,轻声问道。
茅焦点点头。
望着眼前的老妇人,茅焦去过水村之后,本可以不必那么麻烦,再寻到这里。
但想起那些妇人的话,茅焦还是选择找到这里。
除去他想把这件事情,告知王上之外,他也想见见这位老妇人。
“老先生,我外孙在那?”
老妇人声音颤抖的问道。
此刻在老妇人的脑海里,全是从前那个小外孙的身影,没进竹苑就习惯大喊外祖母,小小年纪,总是拖着一捆捆木柴回家,担心她没有木柴生火。
茅焦看着眼前老妇人那褶皱的脸上,提及少年时,两眼通红,满是关心、思念的模样。
“秦国!”
茅焦说道。
院子内。
老妇人听到茅焦的话,不住的点头。
“好,秦国,我外孙在秦国。”
老妇人那老眼早已浮现盈盈泪水。
回想当初在临淄城门,外孙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她下跪的模样。
原来,那时候她外孙,要去的是秦国。
“在秦国好啊!”“在秦国好啊!”
老妇人呢喃道。
茅焦低着头,没有直视眼前的老妇人,似乎在思考什么。
“老先生既然见过我外孙,可否劳烦老先生坐下和我说说我外孙!”
老妇人满是祈求的看向茅焦。
这一刻老妇人要求不多,就想从面前老先生这里,听听外孙的事情。
随后在茅焦的目光下。
老妇人看着院子,有些着急,似乎想找一个可以坐下说话的地方。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
茅焦看着老妇人,最终做出决定,后退一步,在老妇人的目光下,拱起双手。
“老妇人,你外孙,已经封卿拜将了!”
茅焦说道,把白衍的事情说出来。
面对水村的夫妇二人,茅焦可以不说。
但得知一切后,面对眼前这个头发苍白的老妇人,茅焦实在不忍隐瞒。
他笃定,眼前的老妇人,一定不会乱说出去。
更何况从他提及少年之时,与那夫妇不同,这老妇人并非说是在翼城,反而是询问他少年在何处。
显然一开始,这老妇人就知道,少年不在翼城。
“什么?”
老妇人听到茅焦的话,怔怔的看着茅焦。
方才他说什么?
“我外孙,封卿拜将了?”
老妇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眼中的泪水,顺着满是褶皱的老脸落下。
这是真的吗?真的封卿拜将了?
外孙真的封卿拜将了?
老妇人站在原地,脑海里全是这句话。
“千真万确,你外孙,如今是秦国左庶长!白衍!”
茅焦拱手说道,担心老妇人不相信,给老妇人解释道。
话音落下,茅焦就看到老妇人满脸泪水,却笑得格外灿烂。
“当初月氏、匈奴南下,就是你外孙,率领铁骑驱赶月氏与匈奴。后,秦王亲自面见你外孙,拜你外孙为将。”
茅焦给老妇人说道。
之前来到临淄,茅焦已经知道,高奴一战,早已经传到临淄,并且传得沸沸扬扬。
“我外孙,封左庶长了!”
老妇人呢喃着,虽然不知道外孙经历了什么,但得知外孙已经封将,老妇人怎么不开心。
没有谁比老妇人更清楚,自己的外孙,小时候面对多少嘲笑、多少人歧视。
这一刻。
老妇人想看看自己外孙,当上将军后,是什么模样,威不威风。
而且老妇人也从茅焦的话里面得知,原来外面临淄城的百姓,所有人口中谈论的秦将白衍,就是她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