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的策论常叫其恩师沈先生拍案叫绝,一手青词也写的惊艳十分,关键是林致远极会抓人心,往往知道上位者的喜好。
不过,一说到诗词方面,林致远就不得不汗颜,他确实比不上自己的妹妹黛玉,为此只好勤能补拙,在画技方面勤加练习了。这篇水调歌头在后世乃是大大有名的,林致远窃取来多少有些脸红,毕竟不是自己的嘛。
武昌知府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林致远,叫红衣相公心里瘙痒,“大人,在下的拙作如何?”
知府大人白了他一眼,“狗屁不通!”
话音一落,众人就开始哄笑。
这位知府大人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来到武昌为官也算是家里的荫蔽,得了个好位置,又因为此地有名满天下的第一楼,他心中也希冀效仿巴陵郡守滕子京,或是洪州牧使阎伯屿,因为修楼而名垂青史。
若不然也不会月月耗巨资宴请宾朋。
可惜......滕子京有个做文豪的挚友范仲淹帮衬,连阎伯屿也能碰上王勃那样的贵人,他呢,在武昌为官四载,一个正经的读书人都没碰上,遇见的都是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主儿,就像眼前这个虞公子!
哼!仗着自己的老子有点家产就耀武扬威,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文采“不出众”!
“大,大人,你,你怎么这样说!有失斯文,有失斯文!”红衣相公被气的够呛。
虽说那文章是自己做的吧,但是往日里他虞公子不是没在知府大人面前露过脸,逢年过节,自家老爷子送的礼物难道还薄了不成?看在虞家的面子,知府就该判自己获胜。
武昌知府将红衣相公的那张抽了出来,“前后不合辙押韵,言辞空洞,不知所云。这样的东西还敢拿出来显眼?赶紧将你上次找的枪手寻来,或许还能救你一救!”
龚子涛的师弟从人群里挤进来,一把拽住红衣相公的袖子,怒道:“我就说你是别人代写,赶紧将我的画轴还来!”
两个人起了争执,虞家的家仆见知府在此,并不敢上前来拉劝,红衣相公免不了挨了几脚。知府皱眉道:“你以为你这个就很好了?”他一指龚子涛的师弟,“你和他不过是半斤八两,还想着三年后去京城应考,我劝各位多多的用些心思才是。”
知府大人顺势将手里的一张薄纸交给师爷,“你当着众人的面读一读,也叫他们心服口服!”
师爷是从北面一直跟过来的,颇了解老爷的习性,大人是等闲夸不得人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师爷疑惑的看着手中的文稿,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称赞之词是脱口而出:“妙啊!实在是妙!大人,这是何人所作?下官这些年的拙作越发该烧了。”
龚子涛等人按耐不住,忙问:“师爷,你快读读,叫我们也长长见识。”
师爷尴尬的笑笑,这才想起知府大人的话,忙朗声读道:
“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长虹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中原殊。”
寂静......是现在食鱼斋里唯一的“声音”,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反驳,更没有人喝彩。
角落里一人鼓起轻轻的掌声,紧接着,两声,连锁反应似的,掌声越来越炽烈,完全盖过了街面上的热热闹闹。
雪雁激动的拉着黛玉的手:“姑娘,你听,这就是大爷的诗!”
“傻丫头,什么诗,那是词,水调歌头的曲牌名,”黛玉轻笑道,“跟着我这么久,难道还没学会?”
雪雁贵鬼精灵似的说道:“那大爷相中的什么六宫啊,能到手了吧?”
黛玉漾在唇边的笑意收了起来,转头与荀晟睿说道:“温二哥,咱们还是准备准备返程吧!”
荀晟睿乍听黛玉的这一声“温二哥”,几乎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打了个晃神才应道:“极是。”连忙吩咐四名侍卫准备启程。
黛玉的忧心不无道理,听那酒鬼的言语,就知道红衣男子性狡诈,并非善于之辈,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一行人在武昌举目无亲,真要是因为《六旷天宫》被有心人惦记上,绝不值得。
显然,林致远也想到了这些,他笑问道:“知府大人,在下可算是侥幸胜了?”
“公子且看众人评判即知,今日魁首乃是公子莫属。”武昌知府望向红衣相公,“想必虞公子也并无异议吧?”
他要是敢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那个“狗屁不通”更胜一筹,估计明日连大门都不用出,直接被文人们的唾沫给淹死了。
红衣相公一闭眼,咬紧牙关,闷声道:“当然,当然是丁公子为胜!”
知府大人笑着将高几上的书匣子交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