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茶色的天空让人些许着迷,不断刮着的阴风吹得树干哗啦哗啦的响。
“哥哥,你说战争结束后,我们去奈何桥看望孟婆好不好,滟儿可是想念孟婆想念的紧。”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少年也不再多言。
就这样,与哥哥青阳潋相互依偎着,看着泉水汩汩,顺流而下,倾听着泉水击石的声音。
蓦然,哥哥猛地将我推离开怀,把我丢弃在一旁,沉着脸向屋里走去。
哥哥——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两日之后就是大战了,天帝放下危言:势必要将我兄妹二人诛之。
我知道,他放心不下我。我,又何尝不是放不下他?若没了哥哥,我又将何去何从?哪里又该是我的出路?哪里又该是我的来路?
“哥哥,两日后也带小妹去吧,我们兄妹二人连手,说不定还有胜算。”我走近屋子对他说道。
很快,屋子里传出了他的声音:“荒唐,这六界决战岂非儿戏!哥哥教导你的,你都忘记了么?”
“小妹没有忘记,哥哥,求您了,小妹实在是不想……”
啪——
一道绯色的光波袭来,我被迫半跪在地上。
“哥哥——”我一遍又一遍的磕着头,一声又一声地低声乞求。就好像,少时每次惹他生气时用一些好吃的或好玩的哄他开心要不就用苦肉计向他撒娇,他总是能原谅我的。
只是不知,这次他会不会心软。
“哥……哥哥,你不让我去,那小妹就多奉献些蚀骨花给哥哥,反正没有哥哥,小妹这身法力留着也没什么用。”说罢,拔下头上的簪子划破了自己的皮肤,用纯洁的鲜血去浇灌这些蚀骨花。
蚀骨花,最精粹的便是我的血液之花,同时又蕴含着我的力量,只要再用引领之术把它们纳入到哥哥的体内,就等于同时合并我的力量。
吱呀——
关着的木门开了,熟悉的绯色身影满脸怒容,嗓音也变化的是十分厉害。
“你……不是想随我出战么?那就来吧,让为兄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胆子!”
一个吸引力,把我抱起来,又随手点了几个止血的穴位。我也是惊了,这个时候他不加强自己的力量反是要做这些无用甚事。
“小妹,你知道我青阳潋最担心的是什么么?”
我当然知道,你最担心的就是我一人而已:你怕,你怕那群迂腐的老头子对我为难;你怕,会暴露我们的身份。可是哥哥你想过没有,你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同样害怕,六界之人会放出阴招;我同样害怕这次会失去你。
仍然记得,小时候因为被卖糖葫芦的大叔看不起,啐了我一口,你便发威与那大叔打了起来。
你的身体还有容貌到十九岁后便不再生长,你说为了防止我受欺负,也为了防止别人乱猜疑,二十三岁的你带着九岁的我开始搬第一次家。
哥哥,是你永远都在保护着小妹,到何时小妹才能真真正正的保护我最爱的哥哥?
想到这些,泪水再也不能遏止。
当时并不知道,那两个夜晚竟然是他最后陪我的两个夜晚。
“哥哥,你在哪里?”睁开眼睛,已经是两日后。今日就是六界决战的日子,他一人怎敌得过六界联合?不行,我要去支援他!
好痛——
身体怎么动不了?
“滟姑娘,你可醒了,来喝碗汤暖暖身子吧。”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端着汤向我走近。
“婆婆,你怎么会在这儿?哥哥呢?”
“滟姑娘,老婆子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就不要为难老婆子了。”
“不可能,婆婆,你一定知道我哥哥现在在哪儿,对不对?求您了,您只要告诉滟儿,让滟儿做什么都可以!”
孟婆只是摇了摇头,把汤放在床头旁,然后递了一套衣服给我。
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竟在孟婆的府中,身上除了哥哥的一件绯色袍子外就再无他物。
你明明知道自己战胜的机率微乎其微,你明明知道这都是那群老头子们的激将法,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却不辞而别,难道你是真的遭遇到不测?
不——
尽管身体的无力还有酸痛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的行动力,别说是出孟婆府了,就是下床走动也有些困难。
直到十日后——
孟婆再次前来,我才知道了六界决战的事情,还有关于哥哥的噩耗。
孟婆说,这场六界决战九天九夜都没有分出胜负,第十日黎明到来之际,突然神界降临锁阳塔封印住了哥哥,收敛了他的法力,天帝将塔搁置在飘渺峰中,并派神将驻守。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是蚀骨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第一次,第一次如此这般的在孟婆面前放声大哭,并且哭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