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小念君,你在么?”一大早,掌事姐姐就敲打我的房门,我看了看日晷,才五更时分,她这么早要拉我起来干什么?
“还磨蹭什么呢?今日事山中的祭祀大典,南荣长者特意吩咐我带你去。”
祭祀大典?倒是听师父说起过一些规矩:每每这日,由祭司主持,当天祭司的位置也是凌驾于掌门之上。所有的弟子皆是沐浴焚香,统一着装,以示虔诚。
“掌事,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得给君儿姑娘一些准备的时间。”
此话一出,我才注意到了除了掌事姐姐外,后面还有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女子。
“这位是我的师姐,梦瑶。我怕你不太懂祭祀的礼仪,便请了梦瑶过来帮你说道说道。”
“有劳两位姐姐了。”不一会儿,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上所着的依旧是昨日的青蓝色云样罗衣。
“君儿姑娘,你这样装束是不符合礼仪的,孬。”梦瑶姐姐的手一转,不知怎的手上就多了一套素白色的祀衣。
“梦瑶,你这样慢性子倒是不温不火。可是祭祀时辰讲究在破晓将至,这样会不会误了时辰?”
“掌事,不用担心。君儿姑娘想必是第一次参加祭祀,这次虽是大祭,但时辰应该是可以赶得上。”
约莫一刻钟后,我才提着裙角从屏风外走出,因着祭祀的衣装与普通衣着不大一样,也是细细寻了一番,才算得将其穿好。
“小念君,祭祀切忌污秽之物,切忌闲谈,切忌说说笑笑……”掌事姐姐在一旁千叮咛万嘱咐。
趁着这个功夫,梦瑶姐姐把我拉到梳妆镜前替我绾上了两朵素色簪花。
墨蓝的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那美丽的蔚蓝色晨曦刚刚在遥远的东方染着整个山峰。
噫——
神秘而古老的歌谣在祭与长老口中低吟浅唱着,每一个弟子的表情都是那么庄严肃穆,风声,鸟鸣,溪水潺潺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消失。跪拜叩首,祷之告之。
“君儿姑娘,嘘。”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时,一定白色的帷帽已然是扣在了头上。
我们相比其他人是来的稍迟一些,可也不至于戴上这样的帷帽吧?加上这顶帷帽,更像……
梦瑶似是看出了我的焦虑,悄声道安抚我。
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圣坛上的祭与长老外,其余弟子皆是这身装束,就连跪拜在前排的三大长者和东里掌门也不例外,这才是放下心来。
“天地起告,保我天祭。风调雨顺,子民安康。富足有余,润泽大地。”三次叩首,金光乍现穿透天际而来,落在了祭与长老的手杖上。杨柳枝沾满仙露,洒向大地,福泽万民。
噫——
神秘歌谣的调子忽然又高了起来,台下众人也是应声的低吟浅唱着。
应声中,只觉然有一股力量把我给拖了起来,脱离了地面之后又骤然升高,环环围绕相合。
好痛——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的身体在抗拒着这股力量,于调子吟唱每分每秒都是无比的煎熬。
唔——
拼了命的忍住口中的鲜血,不承想却是晕了过去。
只感觉无数的绯红填满脑海,那人的影子偏偏在此时浮现出来: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丝的表情突然变得明朗,就连其衣服上每一缕暗纹都可以数的清清楚楚。
绯色与银色和黑色不断交织,成为一张张巨大的网,我则是被束缚在网中间,左右的两股力量相护拉扯,祝福的神光此刻之于我就好比利器在剜我的心脏。最终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想竟咯出一口鲜血来。
自小修不得法术,难道这祭祀也是参加不成的么?
霎时间,只见一个身影俯冲疾驰于地面之上,一手把我环绕近怀,另一手张起宽大的衣袖遮住金光。说来也怪,不接触金光的我竟然好了许多。
待金光褪去之后,我急忙作揖:“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回报,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奇怪,怎么会没有人应答?
蓦然抬起头来,发现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两个月前梦到的绯衣公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的神色与两个月前相比明显不同。如果说第一次见到忧郁是一闪而过,那么如今的忧郁便是不细看也能看的清了。
他半跪在地上,未系未绾的长发有些凌乱,脸颊也躲在阴影里,表情晦暗不明。
金光已然消失,那么他这是……怎么了?
“滟儿,抱……抱紧我,不要……不要离开……”他哑然,然后俯下身子把我紧紧抱住,似乎要把我撕碎揉到骨子中去。
滟儿,滟儿是谁?莫名其妙的话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估计着我是与滟儿想像,他认错人了罢?
想要挣扎却又挣扎不开,周围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