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伯兄为何绑我……”
唐通被军士押来了,五花大绑着,乍进堂内就大呼连连,语气态度相当倨傲,浑然没有死到临头的自觉性。
吴三桂眼神睥睨,冷冷扫视唐通一眼,并未立刻理会,反而是瞄了王永吉一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人是你招来的,自己先看着办吧!
王永吉也是相当无语,心里仍幻想着吴家自京师传来的密信不实。
不过他不敢当面再触怒吴三桂。
非常时期,别看他眼下是山海关这临时特殊内阁首辅,众官之首,皇帝钦点的镇守大员。
真信了这些就太脑残了些,在这乱世当下,谁人手里握有兵权,谁人能指挥得动千军万马,那才是真正的大佬真神。
唐通瞥见吴三桂表情动作,立马也调转火力,转向王永吉便讽笑道:
“怎么,王阁老欲出尔反尔乎?”
“我家大顺皇帝,如今可是手握百余万雄兵。”
“待他日腾出手来大军压境,这区区一座关城,莫非还能比得过京城的城防级别?”
“如今我家大顺皇帝肯给你们讲条件归降的机会,不要错判形势,误了尔等性命……”
一句王阁老的称呼,实在太打脸。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崇祯皇帝殿下的阁老重臣,还不如金銮殿一条狗。
崇祯帝最疯狂那段时间,一年之内就能齐茬换三遍内阁重臣。
大明但凡有点名望的文臣,试问当今有谁还没担任过内阁大员了?
现在,崇祯帝把京师重地都给搞丢了,跑来山海关搞出这么个御前行在特别阁老班子,你王永吉很幸运嘛,终于还是赶了崇祯帝的末班车,也混成了阁老重臣,文臣当中的超一流序列。
当真可喜可贺呐!
王永吉脸皮使劲抽抽了几下。
所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唐通你太嘴损了点。
然,当下里不是跟你斗这等嘴皮官司时候。
他阴沉着老脸哼笑道:“汝故意欺瞒我等,其心可诛,我来问你,闯贼在京师拷饷百官士绅之事可属实?”
唐通表情不由就是一愣,呵呵笑道:
“这有什么呀!”
“大顺王师对平民百姓不纳钱粮,可带兵打仗没得钱粮如何使得?”
“我家大顺皇帝,起初也是开诚布公地发出号召倡议,恳请京师大户人家积极捐献钱粮,助王师平扫天下,让国家尽管恢复秩序。”
“可偏就是有那黑心肠、守财奴,对此不闻不问,一边享受着王师进京后,扫平朽腐旧朝所带来的好日子,一边就这么冷眼坐视大顺王师将士们饿肚皮,缺衣少食、露宿街头。”
“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大顺军将士活该要受那些罪苦吗?”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那些家中富得流油的大户人家,在旧朝不肯纳粮捐银,还可说成是不欲助腐朽旧朝继续为恶世间,大顺新朝已立,他们还要这种肮脏嘴脸,凭了什么?”
王永吉听到唐通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手抖,“你这纯属偷换概念!”
唐通哈哈大笑:“哦,恕本将无知,某到是想要请问王阁老一句,你若面对此事,你该有何等反应?”
王永吉声音高亢:“国朝以来,天下士绅不纳粮,此乃天经地义之事。闯贼占了京师后,为享受富贵,大肆拷饷,残暴害人,此为贼人流寇盗匪本性使然,绝非新朝有为皇帝气象。尔等如此肆意妄为下去,到头来只怕要落个鸡飞蛋打一场空。可恨我王永吉真是瞎了眼,居然轻信了你们会是值得效忠之属,闯贼狗胆行此悖逆之事,尔等死期,为期不远也!”
唐通嘲讽地瞥着王永吉,“呵,就凭这山海关几万兵马,如何跟大顺百万天军相抗衡?王阁老,你真是无知得可笑!”
王永吉差点就脱口而出,关外可还有更具新朝王师形象的清国,在他认为,如今的清廷,立国十余年间,一应内政事务皆效仿中原王廷施为,搞得很是有模有样,颇具王气。
像那范文程何许人也,不过中原一落魄举人,在辽东清廷都能得到大展拳脚机会。
若他这般大才,有机会效忠之,想必更能够有大展拳脚之新天地。
唐通眼见王永吉都被自己骂自闭了,得意洋洋道:
“行了,某没时间跟你们干耗下去。”
“想谈,痛快点开出条件,某快马加鞭回京复命就是。”
“真要谈不拢也不要紧,相信我家大顺皇帝百万天军兵临城下之际,你们不想谈,也有的是人拿了刀子架在尔等脖子逼你们谈。”
“只不过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只能当阶下囚,同样也还得承受被大顺天军拷饷之苦,呵呵……”
唐通的跋扈狂横,说实话还真是让堂内众人心中直打鼓。
不管大顺贼兵在京城做出何等天怒人怨之事。
有一个不争事实,摆在众人眼前,那就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