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我和舅舅都没有说话,我一直在想着刚才那个侍从,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那种感觉现在想起,都是一种美好。我不是圣人,对于美色一样有着懵懂和憧憬。祖父家风很严,我们一直严格学着圣人道理,但我确实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冥冥当中,竟然觉得那个人绝对是会陪伴我一生的人。
舅舅沉默许久,忽然说:“看来今年,注定大宋要有事啊!”
这句话让我顿时清醒不少,形势危急,我怎能胡思乱想?我稳稳心神,回想着和万重山在一起时的情景,有些迷惑,试探着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舅舅长吁了一口气,回答说:“那就一件一件事做好吧!”继而舅舅又问道:“你觉得万重山如何?”我说:“我觉得他不会是我们的敌人!”舅舅笑了,说:“仅此而已嚒!他说得那么多,其实很多话还是透露不少消息,或许对我们真的有用,这也是大宋之福气!”
我点点头,问:“我能做些什么,舅舅?”舅舅拍了拍我的肩头,说:“你赶紧做好成亲准备,迎娶东任郡主,安抚住东任部,解决大宋东部之忧;然后多招募本地人参军,依赖流民,总会有人说闲话的。虽然这些事对于你来讲,有些太急切,但世事难料,时不我待,不得不催你快些成长起来!如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也可以问你父皇。”我“嗯”了一声,舅舅又道:“听说东平的周氏父子要来顺宁,你一定要结交他们,他们都是人才,而且非常有能力。他们肯出山辅助大宋,大宋之福呀!周国平是父皇的好朋友,父皇年轻时游历四方,路过周家,和周国平一见如故,那时父皇没有说自己的身份,两人脾气秉性相投,人生兴趣都很一致,结义为兄弟。后来,周家知道父皇身份,反而疏远不少。特别是父皇当了皇帝,周家更是闭门不出,这让人非常纳闷!我素有听闻,想想道:“或许世间真有那种不喜欢攀龙附凤的人!”舅舅笑笑道:“那是自然有的,周家距离安州不远,可惜我搬走的得早,不然也会去拜访。还好,他们终于肯出山为大宋效力。”
时辰已经太晚,我和舅舅没有去见父皇,而是各自回到自己府中。我刚进了大门,弹弹衣袍的雪花,薛崇急冲冲走过来,说:“殿下,有人要见你!”
“谁啊?”我漫不经心问道,最近投奔我的人太多了,“他说他叫徐荆阳,是神机先生介绍来的!”
“你再说一遍,徐荆阳?他在哪里?”我日夜盼望的人真的来到了,我不禁大喜过望道,“他在南山大营呢!”
“赶快备马,我要去见他!”我急忙说道,薛崇惊讶道:“正下着雪呢,明天再去吧,要不,让他来这里!”
“不,我马就去!”
雪花漫天飞舞,马却跑得飞快,薛崇点着火把在前面引路,我领着几个侍卫跟在身后。我一直在想着,这个徐荆阳会是什么样的人呢?神机先生说他时,也仅仅说了一句,几年之后才会来的,怎么今天就到了?我没有功夫细想,但冥冥之中感觉,这个人一定会帮助我的。
南山大营一片安静,雪花悄无声息地落下,流民早已经被安置到别处。几个流动哨早已经看见我,喝问着口令,薛崇一一回答,待我到大营门口时,魏尝、张氏兄弟出现在眼前,我跳下马来,急切问道:“人在哪里?”
“刘总管陪着吃饭呢!”张纮答道,“这个人很奇怪,来了就说见您,我们说您不在,他就说饿了,把给您准备的饭菜都吃了,还喝了一壶酒!”
我笑了,这家伙的习性和神机先生差不多,我大踏板步走进自己的大帐,门口早已经围着十几个人,李锋怕出现意外,亲自领着人,维护着大帐,我示意大家安静。
烛光下,一个穿着厚厚青色棉袍的年轻人坐在我平日里的座位,长得浓眉大眼,鼻子坚挺,喝着香茗,百无聊赖地翻着我时常看到《拓地志》。刘平则坐在旁面,微笑着看着他。
“殿下,您回来了!”刘平看见我,赶紧起身说道。
我微笑着,那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打量我几眼,走过来,施礼道:“在下徐荆阳!”声音浑厚,我连忙回礼说:“久仰久仰,先生远道劳苦,不必拘礼。”徐荆阳也不客气,又打量我几眼,又看看其他人,我示意大家退下,道:“总听神机先生提及先生您,今日得见尊容,方知先生果然是人中豪杰!神机先生可好?”“我也多年未见师父,前些日子忽然收到师父书信,说仲王殿下见识广阔,所以前来打扰!”徐荆阳道:“想必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四海漂流了。”
我们坐好,互望几眼,不由得都笑了,渐生亲近之感。我瞧着桌简单的饭菜,说:“寒夜慢慢,愿意喝酒吗?”徐荆阳一愣,说:“好啊!如果仲王不避讳,我们两个来喝。”
木头噼里啪啦响着,大帐暖暖的,我也不知道和徐荆阳喝了多少坛酒,却一点醉意都没有。徐荆阳果然好酒量,在我面前一点都不避讳,我们直入正题,说得都是天下之事,他从怀中取出一幅帛画,挂在帐帷,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