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我只是说找大嫂借点,又不是不还她!”
“再者说,自打你袭了爵,咱们家可曾亏待过她?”
“国公府的正房让她们住着,咱们一直住在偏院里也就罢了。”
“你每个月还拿出一半的俸禄给她们娘几个,剩下的一半俸禄,既要养着整个国公府,还要应付京里的一应人情往来,你当我容易吗……”
“你要是不答应,那这个家妾身也不当了,妾身这就带着继祖回娘家,你爱找谁找谁当去,呜呜呜……”
常升听到妻子的这番抱怨,心里也是一阵发虚,但依然固执地坚持己见。
“好了……”
“赶紧命人传饭吧,我今天去城外办差,现在都快饿死了。”
汤氏也只是抱怨一下,跟丈夫诉诉苦,让丈夫知晓自己的不容易。
因此,见丈夫给了她台阶,她也立马擦了眼泪去招呼下人上饭菜。
常家的饭菜很简单,几碟咸菜,外加一盆加了几片肉的白菜豆腐。
常升将盆里的肉片挑出来给妻子和儿子,自己则大口地吃着白菜豆腐,吃得无比香甜。
汤氏看在眼里,只是默默地垂泪,随即将丈夫夹来的肉片尽数倒在儿子碗里,常继祖又将肉片分给两个妹妹……
汤氏看到儿子如此懂事,更加破防了,捂着脸就呜呜地痛哭起来。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咱们家怎么说也是堂堂开国公府,竟然连几片肉都要让来让去,平白地让人心酸,呜呜呜……”
常升倒是将这些看得很澹,一边泡着菜汤,一边说道。
“有那奢侈的,比如说胡惟庸、李善长之流。”
“据说胡惟庸请客都是几百人那么请,李善长家更富贵,都七十岁的人了,顿顿还以母乳养生哩。”
“可结果咋样?”
“不都落得个族灭的下场?”
“所以说,做人最重要的是要知足!”
汤氏听到丈夫这样说,心里的郁闷顿时消减了不少。
“那陛下的寿礼呢?”
“别人家的事情咱们可以敷衍应付,陛下的寿礼可不能马虎吧?”
常升听到这话也是一阵头疼,皇帝陛下待他们常家不薄,原则上来说,他们家的爵位都该被削掉的,是皇帝额外加恩,将爵位改封到他头上。
因此,于情于理他都得备下一份重礼,以表示对陛下的忠敬之心。
“不行就把家里的马车卖了吧,那个多少还能值几百两银子,然后置办点像样的礼物……”
常升刚说到这儿,就听到门外传来老仆狂喜的声音。
“老爷!”
“大喜事呀!”
“三皇孙来咱们府上拜会啦!”
“啥?”
常升和汤氏听到这话,无不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有常继祖和两个小妹妹,满脸的茫然和不解。
“母亲,三皇孙是谁?”
“是姑母家的小弟弟吗?”
“是!”
汤氏满脸惊喜地回了儿子一句,随即颠颠跑出去招呼众人收拾,老仆常波赶忙劝道。
“主母,不用忙活了,三皇孙的车驾都到门外了,您还是赶紧带着少爷和小姐们打开大门迎接吧!”
“啊?”
“怎么这么快,也不说派人来支应一声!”
“快快,都别吃了,赶紧擦擦嘴,换上新衣服,跟我去外边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