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往里掺砂石,就按照成色定价。”
“收粮的时候也不像官府的人那般难缠,非得在斗上踹几脚,把粮食踹洒了。而是平了一斗就给钱,一斗一算账,公平得很哩!”
“俺家兄弟为了给闺女凑嫁妆,卖了两担粮食,外加三只老母鸡,总共换了一千三百文!”
周围的乡长、里长一开始只当听个笑话,可听到最后这句集体红了眼睛。
“啥?”
“一千三百文?”
“粮食多少钱一担卖的,母鸡算多少钱一只?”
“粮食不算贵,一担折银钱五百六十文,一只鸡折银钱六十文。”
“不过这只是他们的收购价,你要是从他们手里买就贵哩,一只鸡要加价二十文哩。”
众人听到这话,无不暗暗盘算。
如果这些东西卖给村里的富户,估计能卖到八百文都算多说了。
然而,卖给那什么供销社,竟然能多卖出五百文,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先不管这兵当不当,这供销社可是个好东西。
事实上,这也是朱允熥主推供销社的原因。
因为按照高明等人的说法,对百姓盘剥最狠的从来不是官府,而是村里的富户乡绅。
百姓平时用钱,只能拿粮食找他们兑换。他们就借此压低价格,用极低的价格从百姓手里收粮,收鸡鸭鹅、牲畜等。
然后,转手高价卖给城里的粮商,或者他们自家就是开粮店的,转手卖给城里需要买粮的百姓。
这样里外一倒手,他们就平白多了几成利。
一旦朱允熥想推行一条鞭法,最大的障碍就是老百姓手里没钱。
老百姓想要银钱交税,就得拿自己辛苦种出来的粮食找乡绅们换,从而让老百姓平白多被搜刮一道。
因此,朱允熥一直没指望供销社赚钱,只想从中砍乡绅一刀。
随着老百姓将皇太孙征兵的消息带回村里,县城要开供销社的事也在村里、坊间传开了。
很多老百姓对于当兵没啥兴趣,但对于供销社却万分期待。
只有村里的富户乡绅们非常反感,因为一旦城里开了供销社,他们就平白少了一条财路。
义务县上溪镇黄三村刘振刘老爷就非常生气,不仅摔了自己最心爱的瓷碗,还命令全家跟自己一起挨饿。
他这些年放出去不少债,每年光是吃利息,就能让自家赚得盆满钵满。
如果朝廷真在义务县开那劳什子供销社,岂不是村里的那些穷鬼都能变得有钱了?
一旦村里的穷鬼们都能有钱,那钱还是钱吗?
刘振在屋里踱着步子想了一宿,第二天就将家里的几个长工派了出去,让他们去村里挨家挨户地要钱。
实在没钱的话,拿东西抵债也行!
黄老爹一家就在逼债的行列之中,他早年上山挖矿遭遇塌房,一条腿砸断了,家里为了给他治病,从刘老爷处借了五两银子。
这些年利滚利都滚到十两了,现在让他一下子还债,他哪来那么多钱?
黄老爹的大儿子黄狗儿看到老爹发愁,再看看家里的弟妹,咬了咬牙道。
“爹!”
“俺听村里人说,皇太孙在县城招兵哩,只要去应了差,每人就有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黄老爹刚听到这儿就打断了儿子的话。
“不行!”
“老爹就是把这条命赔给刘老爷,也不能让你去当这个兵!”
黄狗儿闻言嘿嘿笑道。
“老爹也莫说大话,就怕刘老爷不稀罕哩!”
黄老爹闻言,当即将拐棍扔过去,砸在大儿子的身上。
“你个夯货,连个数都数不明白,去当兵不是送死吗?”
黄狗儿闻言再次笑道。
“人家当兵是打仗,又不是招咱去数数。”
“再者说,人家说了,当了兵能吃饱饭。”
“爹!”
“儿子从小到大还没吃饱过哩,儿子饿呀,儿子想去当兵,儿子想尝尝吃饱了是啥滋味!”
黄老爹听到这话顿时不再言语,只是任凭泪水在老脸上纵横。
此时他心里只恨自己无能,让儿子长这么大连顿饱饭都没吃过!
“儿啊!”
“你要是这么说,那你就去吧。”
“当兵虽说不咋地,但好歹能吃饱饭。”
“嗯!”
“谢谢爹!”
黄狗儿在谢过父亲后,就独自收拾行李去了。
说是收拾行李,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不过是带上几双草鞋,拣两件破衣烂衫罢了。
至于被褥行李,他压根就没想拿,只想着给弟弟妹妹们留着盖。
第二天,黄狗儿就辞别了父亲,去了县城征兵处报到。
他在一个书生处刚录了名字,就被一个军爷带到一个坐在红罗伞盖的贵人面前。
朱值看了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