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他关于粮食征调之事。
赵子良本来就在供词里留了个活口,如果皇太孙发现猫儿腻,自然会询问他。如果皇太孙没发现,他也就不用多说了。
现在见皇太孙正好问到这个问题,赵子良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
“殿下英明!”
“此事确实非罪臣一人可为,罪臣不过来山东一年多,哪能犯下那般多罪名!”
“此事乃历任布政使都有所参与,罪臣不过是因循旧例,继续调集粮食给燕地罢了……”
朱允熥听到这里脸色蓦地一沉。
“你是说,孤的四叔将山东粮食调走了?”
“是……”
“我四叔要那么多粮食干嘛?”
“这……”
赵子良再次陷入为难之中,因为再说下去就有离间天家骨肉的嫌疑了。
“殿下,您何必明知故问呢?”
朱允熥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孤真不知道!”
“赵大人,你如果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被发配教坊司,就老老实实给孤交代,少特娘的在这儿给孤打哑谜!”
朱允熥的这句威胁,成了压倒赵子良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破罐子破摔起来。
“罪臣知罪!”
“但罪臣之罪罪不容诛!”
“边军一直有走私之事,燕王更是镇守北地十数年,与北地蒙元部落,以及辽东女真都有贸易往来。”
“然则,北平府产粮有限,历年来一直靠盐引从山东调粮,这才导致山东府库空虚,一有旱灾就饿死人……”
“现在罪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只求皇太孙给罪臣个痛快,别牵连罪臣的家人,呜呜呜……”
朱允熥听到这里,气得直接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仰头望天。
在他锲而不舍地追问之下,他终于得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真相。
山东这乱摊子,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折腾到他们老朱家的人身上!
高明看着朱允熥仰头望天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心疼之色。
虽说朱允熥贵为皇太孙,但他其实还是个孩子,本不该承受这些事情的。
然而,他生在皇家,又肩负着大明的江山社稷之重,只能过早地接触这些阴暗的东西。
高明一直默默地关注着,直至朱允熥垂下头,他这才走上前。
“殿下有决断了?”
朱允熥长叹一口气。
“此事就不告诉皇爷爷了,免得皇爷爷为难。”
“但燕王之事确实该管管了!”
高明闻言点点头道。
“陛下年事已高,确实不宜知道此事。但若是不让陛下知晓,殿下又该以何罪名惩罚燕王,并让燕王警醒呢?”
朱允熥也正为这事头疼呢。
既不能让皇爷爷知晓此事跟燕王有关,又不能放过燕王。
否则,他连自己良心那关都过不去。
“高师傅,您觉得鸩杀如何?”
“鸩杀?”
高明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开口劝道。
“殿下,您现在还没登大宝之位,可千万不能行此险招!”
“一旦让其他藩王知道这事,他们会联起手来反对您的!”
“孤不怕!”
“孤有朝廷百万大军在手,还怕他们这些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