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着问道。
“不对吧。”
“皇太孙这两年推行的新政,不是只收两成租税,免除一切徭役和杂税么,为啥日子还不好过?”
老板娘闻言恨恨的道。
“你说的那是自家有地的人家,像俺们那种自家没地,只能租别人家地种的,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反而因为皇太孙对乡绅收税,使得俺们家每年多交不少租子哩!”
“往年俺们种地主家的地,每亩地交三成,自家能留七成。”
“现在主家也要交两成税,主家还得再收三成租子,俺们一亩地只能剩五成了。”
“俺算是看明白了,甭管咋收税,最后倒霉的还是俺们平头老百姓!”
老板娘一边抱怨,一边给朱允熥他们加菜,时不时的还劝他多吃点。
然而,朱允熥此时哪还有心情吃饭啊。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税收改革,最后就改成个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徐妙锦一开始听老板娘吐槽的时候还想笑来着,觉得朱允熥太臭屁了,拐着弯的听别人夸他。
可听着听着,徐妙锦也沉默了。
虽说他不太清楚朱允熥改革的目的,但在大本堂内耳濡目染,还是听过不少传闻。
最起码朱允熥是真的想减轻老百姓的负担。
然而,现在折腾一圈,老百姓的负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比以前重了,一定会非常打击他的自尊心吧。
徐妙锦悄悄抓住朱允熥的手安慰道。
“别太往心里去,没准只是这地方这样,别的地方就不这样了呢……”
朱允熥闻言感激的看了看徐妙锦,刚想说声谢谢,就听到老板娘再次开启吐槽模式。
“这位小丫头说的对,确实只有俺们这儿这样,别的地方还不如俺们这儿呢……”
“俺听说更扬州的其他县,有的主家收四成租子,只给佃户留四成!”
“一亩地伺候好了,也就百十来斤粮食,去了给朝廷的赋税,还有给主家的租子,一年到头也就剩四五十斤,好够干什么的?”
“还真就应了村里王屠户的话,猪毛出在猪身上,无非是换个地方薅毛罢了!”
朱允熥听到这话,甩开徐妙锦的手,悻悻的扔下快子。
“我吃完了!”
“多谢店家款待,我们一会就上路,就不多做叨扰了!”
老板娘嘴上絮叨个不停,但心眼却是好的,赶忙出言劝道。
“现在都过了晌午了,你们这时候赶路恐怕要错过宿头,不如留在我们店里睡一晚,明天早晨起来再赶路吧!”
朱允熥摇摇头道。
“不了!”
“你给我俩备点干粮,够我俩在路上吃就行!”
徐妙锦知道朱允熥自尊心受挫了,赶忙放下快子,表示自己可以随时上路。
店家见两人这般态度,也只好给两人准备干粮,然后目送两人上路。
当两人重新上路后,朱允熥也不急着赶路了,而是时不时的找人聊天,询问这两年变法的感受。
遇到种地的问收成,遇到做生意的问营商环境,遇到读书人则问对朝廷大政方针的理解,就是遇到娱乐从业人员,也会问问现在的上客率高不高,以及对未来有啥美好愿景。
朱允熥一路上吃吃喝喝的好不惬意,可苦了一路相陪的徐妙锦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货压根就不急着回去,反而把这次绑架当成了体察民情的微服私访。
朱允熥这边不着急,老朱那边却是上火上的嘴角都起泡了。
老朱现在面临重要的抉择,那就是何时公布朱允熥“病死”的消息,以及何时册立新的皇太孙,或者皇太子。
但老朱心里却总是有种不甘,一日没见到大孙的尸首,他就不愿意相信大孙身死。
然而,皇太孙一直不露面,已经引起朝野的动荡了。
朝堂之上这些官员还好说,他们虽然暗戳戳的怀疑皇太孙失踪,但却不敢明面上问出来。
相对来说,靖海军的军官们就胆子大的多,他们一直嚷嚷着要见皇太孙,仿佛皇太孙被老皇帝软禁,不让其出来治国理政了似的。
老朱心里那叫一个气,想杀几个助助兴,却又怕伤了大孙的颜面。
只能命人将几个带头闹事的军官给抓了,关在锦衣卫里胖揍一顿。
即使如此,靖海军、兴武卫那边的风波也没压下去,每天都有年轻军官跪在宫门口上书请愿,请求面见皇太孙,汇报所谓的军情。
希望学堂那边也不消停,几百个生员集体上书,请求皇太孙继续临朝听政。
还有不少希望学堂下属的各种新式学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