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陛下和皇太孙,只是想让你们跟天下百姓一般交税,还没有毁寺灭佛,你们就好好配合一下算了……”
这可不是圆觉想要的答桉,他此次前来是寻求盟友的。
“张真人,难道您就不怕道门没落?”
张邋遢闻言哂然一笑。
“方丈这话说得过于好笑了,自打你佛门进入中土,我道门啥时候兴盛过?”
“南朝四百八十寺,可没有一个楼阁是道门的!”
张邋遢说到这里,不由酸熘熘地吐了个槽。
“论起骗取钱财之事,我道门可是拍马也赶不上你佛门……”
“因此,让你们佛门多掏点,贫道觉得这正符合天之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事实上佛道之间的争执,不比朝廷找他们收税的争执小。哪怕面对主动上门求和的圆觉,张邋遢依然忍不住讽刺几句。
圆觉听到张邋遢的讥讽,不愧是当代高僧,脸上没有丝毫息怒。
“张真人言重了,那不过是信徒们崇佛,我们僧人也只是替世间的善男女保留这份崇佛礼佛的馈赠,那些香火钱终究是要回馈于信众,回馈于百姓的……”
圆觉的这个回答不可谓不高明,只是听在张邋遢耳中就是太过滑稽了。
他年轻的时候周游各地名山大川,听的看得多了,哪会信他这个鬼话?
正所谓天下名山僧占多,他要不是干不过嵩山那群和尚,也不至于跑五台山开辟道场。
但这事没啥好说的,谁让他们道门不争气,在忽悠人的方面干不过这群和尚呢?
圆觉说了一会儿,见张邋遢始终不搭茬,只能使出杀手锏。
“贫僧听闻张真人一直想兴建道场,如若不弃,贫僧代表五台山一众寺院,为张真人兴建一座纯铜大殿吧。”
张邋遢听到这话豁然而起,他早年间就有个心愿,想在武当山兴建一座金殿,用以吸天上至真至纯之雷霆之气,用以辅助自己修行。
然而,他只对自己的几个徒弟提过此事,并未对外人说起过,这个老和尚是咋知道的?
“多谢方丈好意,只是纯铜大殿造价太过高昂,贫道不敢受您这般大礼。”
“张真人莫要客套,贫僧刚刚不是说过么,信众的香火钱本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佛道虽殊途,但安抚人心,导人向善方面确实同归,贫僧为张真人兴建道场,也是为天下人兴建道场。”
“这……”
张邋遢听到圆觉和尚这样说,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咋拒绝了,只能勉为其难的说道。
“实不相瞒,贫道在朝廷也没有啥面子,恐怕很难帮助圆觉大师达成心愿。”
圆觉闻言双手合十地说了句佛号。
“贫僧哪有什么心愿?”
“贫僧所愿不过是百姓安居乐业,大明风调雨顺罢了!”
张邋遢听到这话心里连呼高明,这老和尚段位不低啊,哪怕是私下会见都一句错话不说!
“巧了!”
“贫道的心愿跟大师一样!”
张邋遢在送走圆觉后,又陆续见了几个和尚和道士。
这些人当中有很多人都是他曾经仰望而不得的,现在却齐刷刷找自己拜山头,一边捐钱捐物帮自己兴建道场,一边阿谀奉承,将自己夸成道门领袖。
好在张邋遢早就过了喜欢听漂亮话的年纪,要不然还真扛不住他们这番忽悠。
即使如此,再跟一干和尚道士周旋一天,张邋遢也是有点飘,甚至晚上做梦的时候,都看到武当山山顶雷火炼殿的景象了。
第二天,佛道论道正式开始,张邋遢也被受邀出席。
因为有元初佛道辩论的历史教训,此次全真教、龙虎山等一众道门并未扯什么佛道谁先谁后的问题,而是就双方的世界观进行各种扒皮。
佛门这边问三十三天咋划分的,道门就问须弥山有多高。
佛门问道怎么生一,道门就回怼何为一花一世界。
这些老调重弹的辩论,对于真正的高人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可对于京城百姓来说则喜闻乐见。尤其是秃头的和尚跟牛鼻子老道撸袖子大骂的场景,更是让百姓们拍手称快。
直至白莲教的加入,佛道之争才得以暂时告一段落,开始转变成佛道联手驳斥白莲教。
白莲教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佛门一支,但让老百姓们感到惊讶的是,场中所有和尚竟然统一否认这个观点,认为白莲教跟佛门没有半文钱关系。
道门也上来踩一脚,直接撇清道门跟白莲教的关系,宣称他们只是偷了一些道门的法术招摇撞骗。
然后白莲教就各种演示秘法,然后被佛门、道门的高人各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