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判主管津门的公检法,位高权重,影响力巨大。
这么一个人遇刺,肯定是泼天的大事。
陈志忠反复盘算了一遍,确保没有疏漏的地方,便像往日一样早早歇息了。
但他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一耳光害得自己威信扫地,陈志忠只想等个结果。
默数着座钟的摆动声响,凌晨3点,有电话打来!
陈志忠豁然起身:“这个点儿打过来,看来闹腾的很大。”
接起电话,是单位的值班人员打来,陈志忠已做好了听到任何消息的准备。
可下一秒钟,他的脸色还是变了,甚至惊呼道:
出云租界遭连续炮击,伤亡惨重!张大人不幸罹难!?】
一听到这消息,陈志忠以为是“杀身会”发起袭击,姓张的龟孙儿遭雷噼了。
但仔细一想又不对,哪有这么巧的?
而且“杀身会”主要是在北方沦陷区炸毁桥梁铁路,袭击定居点什么的,在各通商口岸相对平和。
“这丫头到底干了什么?”
陈志忠挂断电话,皱紧了眉头。
这时,妻子领着几个下人拿着衣服过来,伺候他穿上。
“近几日我怕是回不了家,你盯着安儿、平儿完成功课。”
陈志忠叮嘱几句便离开了家门,火速赶往通判衙门。
来到不久前樊守一爆缸之处,8位分局的总捕,还有通判衙门的参赞、录事等大小官员已经齐聚。
众人脸上神情各异,几个张通判的亲信如丧考妣。
但更多的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交头接耳:
“听说老张是抱着出云娘们儿被大炮轰死的”
“真是做鬼也风流啊”
“唉,老陈,你那1000两银子送早了。”
陈志忠假意苦笑道:“早知道拖一晚……”
此时,眼见人齐了,有个文书发下一份关于袭击的报告。
众人拿过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出云租界挨了三发炮弹……毁了一处妓馆,嘶……还有津门神社!以及一支装甲护卫队!”
“平民伤亡尚未统计完毕,不会少于500……”
一国租界如此惨重的伤亡,必是足以轰动全世界的新闻。
众人突然觉得张通判被炸死,已算不了什么事儿。
而陈志忠满脑子瓦特:如此胆大包天……不会真是小茶干的吧?
就在议论纷纷之际,通判衙门的二把手——王参赞,大喊道:
“肃静!此次张大人不幸罹难,真是令人扼腕……”
这人想要装出几抹悲色,但脸上的笑意实在忍不住,遂强行绷紧神色喊道:
“尔等立刻召集手下,大索全城,定要在天亮前找出开炮的贼人!
”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边走边议论:
“大炮至多不会超过15公里的射程,也就是说是在城区开的炮!”
“好大胆!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找出来!”
这么大口径的炮,一旦开火方圆五公里之内清晰可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到。
到时候,贼人就得面对各方高手围追堵截了!
……
一帮总捕,交通暑长连忙回到自己的地头,召集手下开工。
陈志忠来到第三巡捕局时,当值的工作人员已经将人都喊齐,小茶也来了。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即刻前往辖区各处搜查,找出贼人的发炮地点。”
“卑职遵命!”
一群捕头领着手下的巡捕、帮闲轰隆隆出动。
陈志忠与小茶走在一起,看着对方异常平静的表情,心中已经有数。
“真是你干的?”
“嗯”
“……”
陈志忠良久无语,等来到没有路灯的黑暗处,才说道:
“本想着你当大侠,我做策应……可实在兜不住啊。”
这丫头每一回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一般人是真的难顶。
小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让陈叔担心了。”
陈志忠叹道:“正好姓张的死了,通判衙门里空出个位子来,我运作一下去当个闲差。你接我的班儿当总捕吧。”
衙门里一个萝卜一个坑,实缺得有人让位子才能顶上。
但陈志忠此举必然会少很多油水,地位也大减。
小茶连忙劝道:“陈叔你好不容易才当上总捕……”
“没事,这样挺好。”陈志忠笑道:
“老婆孩子牵扯着,我换血】不敢晋,提拔也提拔不上,还不如早点闲下来,多管管孩子。”
小茶知道,从洗髓开始,往上晋升就是“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