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嘉诚公主还活着!”
这句话一出,刘总如同一只突然被扼住咽喉的鸭子,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没错,这正是,两人说服田季安参与叛乱最重要的因素:
嘉诚公主如果死了,你会有什么下场!
田季安的愚孝两人自然知晓,只不过他们也知道一点,活着的嘉诚公主也是田季安的一道护身符。
从图谋造反开始,包括王承宗、田季安、陈宏志在内的一圈反贼就在悄悄的收买田季安府邸的仆役,悄悄的给那位在魏博有巨大的影响力的公主下药。
在毒药的作用下,去年冬天,那位嘉诚公主的身体就开始剧烈的下滑,眼见着病入膏肓,按道理来说,绝对抗不过这个夏天。
鬼知道为什么在入夏,嘉诚公主应该死的时候,突然身体状况迅速恢复,直到两人知道一位叫做清虚子的道人入驻,吓得两人立刻停止了下药的行动。
虽然田季安一直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但是心里有鬼的两个家伙也在不知不觉间保持了对田季安的警戒心理。
这也是两个人为什么毫不犹豫的抛弃田季安,而选择两人抱团的原因。
虽然王承宗和刘总也是勾心斗角,也各怀鬼胎,但是终究好过定时炸弹一样的田季安。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田季安,对于田季安主动投降朝廷也做出了防备。
几十万大军,坚固的城池,完善的防御体系,海量的粮草,这些东西能防备的可不止有朝廷的大军,田季安如果真敢反戈一击,也绝对会在邺城撞的头破血流。
只不过,那是曾经,准确说一天之前还是这样。
现在,两人费尽心思集结在邺城、冀州一线的几十万兵马已经被抽调了十之七八,而且被抽调之后重新的防御体系还远远没有重新组建。
如果现在,田季安真的反水……
半天之后,刘总憋出了五个字。
“田季安,他敢!”
然而,这五个字出口之后,刘总瘫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
王承宗和刘总都知道,田季安真的敢,否则就不会有传话结束之后直接死在王承宗面前的这名信使。
“根据之前的计划,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确保后方稳定,就算重新恢复邺城方向的防守也需要最少十天!”
虽然他和刘总都是掌控一方的节度使,但是两人之间也还是有所不同。
王承宗的父亲王士真勇冠军中,沉谋有断,对于成德军的掌控力极强,作为王士真长子,王承宗接管成德的过程非常顺利。
这就使得王承宗虽然也知晓军略,但是更擅长治理。
刘总就不一样了,作为幽州卢龙节度使刘济第二子,刘总可是杀兄弑父才上位的,这其中阴险、狡诈、毒辣,无需多言。
这种情况之下,刘总在战场、斗争中的判断力比王承宗要强不少。
所以提醒了刘总一下现实的情况之后,王承宗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待来自刘总的判断。
而事实上,刘总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你觉得他知道镇州和妫州那边的情况么?”
“镇州?妫州?”
“嗯。”
“应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朝廷的兵马已经从镇州、妫州进入了河北,那么他不狮子大开口才怪,怎么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逼着我们给他提供支援。”
“也就是说,至少到现在为止,这家伙还没有倒戈向朝廷。”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
“先稳住他!”
“没错,稳住他,田季安约定的时间是明天正午!”
“先派人给他送信,告诉他河北三镇是一家,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我们绝对不会弃之不顾!”
“不能只有信,只有信他依旧不会相信,那……”
“今天,现在,马上去调拨粮草,给他运过去十万石粮食,顺便,调集一些兵马……”
“你猜他多久会有第二封求援信送来!”
“多久,最多一天吧,也许是天亮!”
“既然这样,承宗兄,我的想法是粮食可以送,送多少都没关系,兵先等等。”
“怎么,粮食都给了,兵卡着,没有太大意义吧。”
“承宗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准备从邺城挑一些老弱病残直接送给田季安去给他当炮灰吧。
王承宗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肯定了刘总的猜测。
“我觉得,承宗兄,我们不要给他派老弱残兵,要派就派精锐!”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