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宗想到了镇州之战前那纷繁复杂的战局。
吃了不止一次亏的王承宗几乎不需动脑子就知道朝廷更准确的说法是郭戎,又在那里搞那一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战略。
但是,偏偏这一招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没有任何防备,无论是突袭了昭义,拿下了镇州、赵州歼灭了自己主力的那支朝廷偏师,还是渡河之后的几十万大军,都可以一波把自己打本崩。
问题在于,西侧和南侧还都只是明牌,根据之前镇州惨败的教训,隐藏在暗处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对于这些杀招,王承宗以及他麾下的将校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兵力上朝廷占据压倒性优势,战略上朝廷战局绝对主动,策略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如果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朝廷维持这么大规模的军队维持压迫需要的粮食是无法想象的!
诚然,王承宗知道李纯和郭戎通过玻璃,狠狠的割了一波韭菜,但是不都说朝廷缺钱么?
既然缺钱,那你割了韭菜就好好的用,这么时候就能花费几百万石的粮草在自己面前维持几十万大家是几个意思?
难道你花费这么大的心机割韭菜,就是为了在我撑牌面?
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啊!
但是,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桉。
王承宗感觉自己被压的神经都要崩溃了,这种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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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王承宗都盼望,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能听到朝廷的大军已经濒临城下,正在进攻邺城的消息……
殊不知,郭戎之所以要挖空心思疯狂的疑兵,疯狂的阳谋,不惜花费几百万石粮草,其根本原因
因为邺城实在太过坚固,防御体系太过完善,再加上刘总和王承宗在邺城囤积了至少两百万石粮食,又调集二十多万的精锐,几乎已经将邺城打造成了一座真正的堡垒。
哪怕禁军已经有了火药,哪怕禁军的投石车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但是面对这种完善到了极点的防御体系也都是有心无力的。
如果郭戎想要攻克这样一座城池,只能用人命去填。
但是,这恰恰是郭戎最不愿意的。
郭戎不想拿人命去填坑,所以就必须使用各种方式,分化、瓦解、削弱邺城的防御力量。
比如,通过田季安翻来覆去的求援,构建了一个虚假的挡箭牌,为王承宗营造了一个虚假的安全环境。
比如,利用阳谋,将邺城的精锐调往镇州、赵州,疑兵配合正兵,把这些精锐聚而歼之。
比如,郭戎通过田季安,忽悠王承宗,以补给、增援、维持的名义把邺城几百万石的存粮运往魏博。
正如王承宗所惊奇的,郭戎怎么会舍得拿出几百万石粮食摆疑兵,殊不知,大军渡河之前所消耗的确实是朝廷的府库,但是渡河之后却是一文钱都没花过。
一部分来自魏博田季安所搜刮的粮草,另外一部分则是王承宗主动从邺城送出来的。
得益于田季安从一开始就下达的戒严令,在所有城池四门紧闭的情况下,再加上禁军侦察兵疯狂的绞杀,直到刘总死在邺城的时候,王承宗依旧不知道田季安早已经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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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刘总临死之前对自己的评价,这一次,感觉已经没有退路的王承宗直接豁出去了。
一方面,依旧不知道田季安已经彻底倒戈的王承宗,为了稳住田季安,继续让田季安当他的炮灰,依旧在不停的从邺城向魏博输送粮草。
另一个方面,王承宗在感觉朝廷的兵马短时间不会进攻邺城的情况下离开了邺城直接北上,去收拾刘总死后给自己留下最大的遗产,拥有至少十万精锐战兵的卢龙军以及肥到极点的天竺教派。
至于邺城,王承宗根据自家部将的建议,将留守的几万兵马大幅度的收缩,设置了一个虚假的空城计,试图引诱朝廷的兵马前来进攻。
如果,朝廷的兵马不来也就算了。
如果,朝廷的兵马因为邺城守军大幅度的收缩兵力而真的以为邺城的防守力量空虚而进行进攻,那么注定会在邺城之下碰的头破血流。
等到进攻的兵马损失惨重,士气低落的时候,他王承宗将率领整合完毕的卢龙成德军王者归来,给与攻城的朝廷兵马以雷霆一击。
只是,最终的结果很遗憾,虽然已经把姿态做足,但是无论是南线的朝廷主力,还是西线镇州、赵州的兵马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既然朝廷的兵马没有异动,王承宗也彻底放开,一边整合卢龙剩余的军力,一边开始了对于卢龙天竺教派的血洗。
半年之内,卢龙镇八州范围,第三次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