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抱着自个的衣裳,婉拒了李玉姝的帮忙,自己去了屏风后,洗好澡换好衣裳才走了出来。
李玉姝笑着打趣了几声,不外乎就是林言知羞之类的话。
林言红着脸,却也没有反驳,反倒是说自个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一间屋子了。
李玉姝听罢,脸上的笑忽的就僵住了,她望过去,见林言神色坚定,心里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可她也知道,这孩子大了,愿意独立是好事。
她抿唇,压制住心底落空的感觉,应了下来。
“今夜有些晚了,侧屋也没有收拾,你先和娘睡一宿,明日我再让嬷嬷们把侧屋收拾好,行不?”
林言敏锐的感觉到了李玉姝的失落,他点点头,随后爬上床环住了李玉姝的手臂。
“言哥儿都听娘的。”
“真乖”
李玉姝笑着揉了揉他头顶的发丝,随后轻拍着林言,将他哄入了梦乡。
夜里,林言与林皓、林润三兄弟睡得香甜,李玉姝却是碾转翻侧,难以入睡。
等次日醒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急匆匆的起来,心里还想着完蛋了,林言该迟到了。
可往边上看过去才发现,林言没在,除此之外,林皓与林润也没在。
她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衣裳与发丝凌乱就跑了出去。
却见陈嬷嬷与刘嬷嬷在院子里站着,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二人见李玉姝出来,连忙行礼道:“四夫人。”
李玉姝微愣,下意识的点头。
陈嬷嬷上前一步道:“厨房备着温水和早膳呢,您稍等,我这马上就端过来。”
她说罢,就将孩子递给了刘嬷嬷。
刘嬷嬷是江河县本地人,秉承了北方人的大骨架,身子略显壮实,瞧过去让人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这会她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稳如泰山。
李玉姝趁陈嬷嬷去厨房的功夫,同刘嬷嬷问了下林言的事。
刘嬷嬷当即乐呵的回道:
“大公子今日早早的醒了,见您还在睡,便让我们将两位小公子抱出来哄着,免得吵醒您。
他则是吃过早膳由黄嬷嬷带着去了学堂。”
刘嬷嬷说话时,眉眼不自觉的带着几分赞赏,大公子才五岁,便思虑如此周到,果真是聪慧。
李玉姝闻言,心中总算松了口气,她露出欣慰的笑,抬手让刘嬷嬷将孩子抱进去。
“差不多也该喂奶了,把他们两抱进来吧。”
“哎”
刘嬷嬷得令,抱着孩子走了进去。
只是这会陈嬷嬷端着温水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黄嬷嬷,黄嬷嬷手里端着的是今日的早膳。
李玉姝便先洗漱干净,再利索的吃掉早饭才给俩孩子喂的奶。
喂过了奶,李玉姝便让嬷嬷去将侧房收拾好,自己则是坐在院子里带着孩子玩了会。
三个嬷嬷手脚都利索,而院子一开始掮客那边就打扫过了,这会就是铺个被褥,然后将林言的衣裳搬过去。
不过半刻钟,嬷嬷们就回话已经收拾好了。
李玉姝走过去打量了一番,却觉得屋子里有些空荡了,她略略思索了一下,随后让陈嬷嬷和黄嬷嬷看着孩子,自己则是带着刘嬷嬷出了门。
“刘嬷嬷,你说你是江河县人,那可知何处的木匠靠谱些?”
刘嬷嬷跟在李玉姝身后,一听这话,当即就说了两个匠人来。
“这江河县有两大木匠。
其一是鲁单鲁匠人,相传他是鲁班大师之后,手艺自然是可圈可点的。
只是这人橛守成规惯了,若四夫人想要订做,找他便不可行。
其二则是刘术刘匠人。
实不相瞒,这刘匠人与老奴还是同族,他手艺还是可靠的,心思也巧。
四夫人若是不信,可去东街的林家铺子看看,那里的桌子就是他做的呢。”
刘嬷嬷毕竟才买过来一两日,还不知这林家铺子就是李玉姝她们开的。
李玉姝闻言回想了下铺子内的桌子,眸光闪烁着赞同之意。
“去倒是不用了,那铺子就是咱家的,你带路,去刘匠人那边吧。”
刘嬷嬷微愣,随后眉眼一弯,应和道:“好嘞,四夫人您跟我这边走……”
按理来说,这同族之人,刘嬷嬷又已经卖身为奴,这去不去刘术那边,与她并无多大干系。
只是十年前,她丧夫后被赶出婆家,寒冬腊月的,整个人又饿又冷。
可村子无人帮衬她一分,只有刘术家的才六岁的儿子好心送了她些吃食,又将他娘的旧衣裳送给了她。
她才得以撑下去,随后自卖自身入府为奴。
这份恩情她一直都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