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用一秒钟,就红了眼眶。
是啊!
为什么还记得这个这辈子没有任何牵扯的手机号码呢。
江阳曾打过那个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大妈。
大妈当时中气十足,“哎,任谁啊!?”
“对不起,打错了。”
江阳挂了电话。
但有时候,真的很想给这个号码打个电话。在还活着的时候;在春节烟花在天空炸裂的时候;在有女朋友的时候;在结婚的时候;在给现在的父亲打电话说着父亲节快乐的时候——
有时候明知道不会有期待的那个人接,但还是会忍不住打过去。
“对不起,打错了。”
“对不起,打错了。”
“娃,捏给俺交话费呀,俺接电话不要钱儿。”
“娃,不想挂就表挂……”
……
慢慢地,大妈不再问“任谁阿”,不再以为一言不发的电话是恶作剧。
她变的心平气和起来,有时候还会唠两句,“中午吃了黄米饭”,“俺小的和媳妇去打工啦”,“昨天梦见俺老头了”,“村里小年轻骑摩托叫车撞了,娃,你可得看车噢”……
“江爷——”
周浩回头招呼江阳。
“嗯。”
江阳停下脚步。
他们到停车场外面了,周浩:“我先送你回公司。”
江阳看了看路口的牌子,“不用。你带小奇去找他外公外婆吧,耽误这么长时间,你再不把小奇带过去,他们该担心了,我打车回去。”
“行!”
周浩答应一声:“你路上慢点,打发票啊,公司报销!”
周浩难得大方。
江阳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他朝路口走去,站在路口停一下,拿出手机,按下了那串数字,这个号码几乎刻在江阳的灵魂深处,怎么都忘不掉,因为他的许多密码,甚至于银行卡密码取自其中。
但在这个世界,这串号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通话记录弹出来。
他挺久没给这号码打电话了,上一次还是被辞的地铁上。
他现在按下拨号。
电话通了。
手机放到了一边,大妈在捶豆子,邦邦的一声声,她说老了,弄不动了,这黄豆也不好,没豆子,还是因为现在村里都不种地了,她想种地也不行啦,相邻的地都抛荒了,草都蔓延到她那一小片地了,草比人还高,想收拾都收拾不出来,种下的这些豆子自然都长不高。
江阳一直没说话。
他沿着路走了一段距离。
天渐渐暗下来,大妈没什么可聊以后,他挂了电话。
“呼。”
江阳仰头看了看风吹渐黄的银杏叶,心情好起来,他招手打了一辆车,上车后给韩小小打了个电话:“那个手机广告接下来吧,我这边有创意了,明天早上给你,记得让周浩去见客户。”
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