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上有些尴尬,垂下眼整理手中的无纺布袋子,嘴上倒是在解释着。
“那是我的养老钱,他爹没的早,房子拆迁了给他们两口子三十万,剩下我就存了起来,今后有个病有个灾,我也能不拖累他们不是,但总不想儿媳妇惦记着,该有隔阂了不是。”
周宁看了一眼女人,戴上手套帽子和鞋套,这次要走到各個角落,这个能不破坏现场的足印。
赵新利笑着搭腔道:
“留点儿过河钱儿,这个无可厚非,您说吧在哪儿,我帮你看看。”
女人将头探进来,指着电视柜北侧的抽屉说道:
“就那个抽屉,拉到最大,伸手进去底板有个孔,向上一提就打开了,下面就是一个包,你帮我看看东西在不在。”
顺着手指的方向,赵新利走到电视柜前,打开抽屉,朝最里面看,果然抽屉的底板有个圆孔,轻轻一抠,底板被提了起来,原来这是抽屉的一个夹层,下方有个五厘米高的空间,一个带拉链的红色布包露了出来。
看到布包,女人有些激动,不过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周宁看着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对,就是这个包,青年你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存折和首饰,展开我看看就行。”
赵新利将布包放在一个托盘上,拉开拉链,能看得出这个包是自己手工做的,针脚细密,里面伸手一摸,两个存折抓了出来。
“两个存折,户名孙玉芬,存款数额一个32万,一个48万,没有取出记录。”
女人不断点头,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我就叫孙玉芬,数额没有错。”
赵新利再度朝着袋子里面摸去,里面还有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有两个玉镯,一个金镯子,戒指金条都有,就这么一堆价值绝对不少于二十万。
“大姨你瞧一眼,这些东西数量对吧?”
孙玉芬点点头。
“对没少,没少就行,我也安心了,等案子结束就能还给我了吧?”
“放心,案子结了这些就还给家属了,现在要留存证物,毕竟这个案子最初是怀疑盗抢的。”
赵新利笑着解释完,给这些东西拍照,女人点点头,退后两步,似乎要离开,周宁此时开口说话了。
“大姨别着急走,你在楼下不是说,要上来给孩子取换洗衣服,怎么现在不着急取了?”
女人一怔,脸上尴尬的表情溢于言表,拍着自己大腿,捶捶头。
“哎呀,老了这记性也是不好,我咋把最重要的给忘记了?”
赵新利瞥了一眼周宁,看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接过女人的袋子,踩着勘察垫板去次卧装了几件衣服,这才出来递给女人。
“谢谢啊,那我先走了,孩子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
说着,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赵新利摇摇头叹息一声。
“哎,不能说人都是自私的,不过儿子刚死啊,心里不是滋味。”
“少感慨,我们开始仔细勘察。”
周宁说完,拎着勘察箱走到客厅内,大赵开始采集入户门内侧的指纹,并且努力寻找上面的血迹。
看着客厅地上散落的碎片,周宁努力辨别方向,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朝着客厅沙发的位置砸去,有瓷片有玻璃,其中有一对古装新郎新娘瓷娃娃,摔的最为惨烈。
周宁蹲下,拿起瓷娃娃的碎片稍微拼合了一下,这才发现瓷娃娃下方的衣摆处有刻字,仔细辨认一下,上面分别写着温海成和张欣。
底部的碎片带着年月日,2006年2月14日,周宁翻找了相机上之前的照片,他记得大赵曾经拍了二人的结婚证,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这张照片,上面领证的日期与瓷娃娃下面的一样。
周宁转身看向玄关那里的博古架,看来这些东西原本都摆放在博古架上,谋财也好,寻仇也好,怎么对二人这些纪念品发泄?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似乎是撞了沙发一下,一块瓷片带着脆响旋转着落在周宁脚边,弯腰捡起来,发现上面有个血指纹,周宁心中一喜。
赶紧将瓷片装入物证袋,这瓷片不用比对也能看出来,这是那对瓷娃娃下方的一部分,而且指纹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周宁将物证袋装入勘察箱,这才朝着客厅的南阳台走去,他进来就感觉房间内很冷,这会儿因为开了灯,才发现客厅的窗拉开了一道缝隙。
凑到窗前,周宁仔细观察窗子的边缘,在外缘儿和挡风条的边缘有些擦蹭的黑紫色,周宁将窗开大一些,将半个身体探出去,随着手电的照亮,三个清晰的血指印出现在眼前。
周宁兴奋的手指有些冰冷,赶紧拍照,随后血迹采样,取了指纹。
大赵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看到周宁的动作,将肥脸凑过来。
“找到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