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很长,据说源头只是几个小溪流,但因为太远了还没人能准确找到。
河头村所在的位置,黄河依然奔腾,这里的地势较好,适合种植庄稼,不用那么惧怕洪水之类的灾祸。
陈初始望着黄河想起何家村祭祀时熘走的圆形怪物,现在想起来很可能是个王八,那东西警惕性非常高,他离开的时候又去搜寻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
马车进入河头村,这里的村民虽然几乎都在田里劳作,但个个面黄肌瘦,似乎也不能填饱肚子。
马车这种东西,只有县城才有,在村子里那是高档奢侈品,农户家里有个小板车就很不错。若是有牛车,那得是村子里顶尖的存在,牛能耕作,能拉车,是个宝贝!
有个老头领着几个汉子拦住陈初始的去路,大声问道:“请问贵客来自哪里,来我们这个穷村子是为了什么?”
他们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一天两顿,还得节省着吃,脑瓜子嗡嗡的,没空说那么多废话……
陈初始双手抱拳:“贫道乃云游道士,陈初,游历也是历练,多年前还是孩童时跟随师父路过贵村,近来独自北上,正好再次路过,特来叨扰一番还望老人家见谅。”
车厢里的杜十娘有些紧张,陈初始上一个称呼为老人家的老头,骨灰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陈初始伸手拨动一下刘海,刹那间双童闪了一下,笑容温和许多:“老人家,贫道记得贵村人人种田,这地势即便发洪水也淹不到哪里去,为何贫道见村民们个个面黄肌瘦,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老村长欲言又止。
旁边的汉子上下打量陈初始,忍不住说道:“道长是出家人不关心柴米油盐,不知道这些很正常!康熙盛世,吃糠喝稀,县城里的官差天天贴告示说是盛世,反正我们村是没感受到。”
老村长大吃一惊:“不要乱说!”
汉子似乎积怨已久,他指着陈初始说道:“村长,只是道士而已,我们这穷村子还值得派人过来暗访吗?我们大家虽然种田为生,收成也还算可以,但这样也经不住官府年年提升税收,交不起钱就交粮食!
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交上去的粮食竟然还不够抵税,我现在已经欠下官府好几十两银子了。”
村长旁边另外一个汉子也说道:“是呀,无论交多少都喊着不够!官差那用来量米的斗,说一斗,实际上能装很多,甚至两斗两斗半!这谁受得了,再加上量斗的人不停来回摇晃,把米撒在地上,说掉地上的也不算数……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他娘的官差!
每年一次的交粮变成半年一次,我们从未听说皇帝有说交半年税!一斗装二斗米,即使这样还要被层层剥削,到了最后自然就不够了,因此我们村里人人都欠税钱……”
老村长受不了了,他手中的拐杖狠狠抽打在汉子身上“叫你们胡说,胡说,每天说瞎话,我们都过得很好,哪有什么难受的!”转过头来看着陈初始:“这些年轻人不懂事,说的事情都是听故事的。”
两个汉子被村长打,不敢躲避,只能抬手抱住要害。
他们这番表现,陈初始如何不知道事情的真假,老村长这种反应无非怕他是官府的人,偷偷打小报告给他们穿小鞋子罢了。
陈初始没有特意去解释,他只是陌生人而已,有时候越解释越黑。
他笑道:“跟师父来的时候,曾在贵村一户人家门口石头上坐过,得清水两碗,时过境迁,贫道依然记得那户人的名字,却忘了位置在哪里。”
老村长愣了一下,心里的恐慌消退了一点,真的只是普通云游道士?但哪有道士驾驶马车出来游历的,骑马的都没有,反正他见到的道士都是徒步。
“不知道长说的是谁?”
“是张大河和李阿女。”
“啊,他们……”
“怎么了?”
陈初始说的这两个名字,正是何阿水日志里记录的张二狗父母。
老村长面色难看,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话:“他们还在,只是年纪大了……身体情况,还有脑袋也不灵光了……算了,我带道长看看。”
陈初始用道具“躯壳”改变了张二狗的容貌,使他恢复正常的肤色和模样,看起来是个挺好看的中年人,只可惜,张二狗身上的酒缸成分复杂,又有秘术影响,躯壳道具无法改变酒缸的形态……
酒缸必须在。
实在没办法。
陈初始把酒缸移动到张二狗后背上,看起来就像背了个大缸一样。他有想过一剑切除,但张二狗五脏六腑都连接着酒缸,切下去,人也没了……
他请老村长上车,介绍了杜十娘和张二狗,杜十娘诚实交代,说是从何家村河伯献祭里救出的小姑娘。而张二狗则谎称其是个酒商,背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