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勒曼尼贵族们前一秒还在各自侍从的搀扶下唉声叹气,下一秒就惊的跳了起来,抱着身体连连后退。
“我们不能洗澡!身体的污垢可以抵挡黑死病的侵袭,一洗澡,毛孔大开,黑死病就会钻进身体里来了!”
“……这是哪来的异端邪说?”
“是那个有名的帕拉塞尔苏斯说的!他说,引起疾病的并非体液,而是环境中的毒素……”
“我不懂什么黑死病,但我昨天遇到过那个什么帕拉塞尔苏斯,他刚刚从澡堂出来。还有,这里是海盗王国,没有黑死病。就算有,我们也有药能给你们医好!”
话虽如此,那群阿勒曼尼的贵族却依旧不想洗澡。这让比约恩也感到不耐烦了:“听着,在海盗王国,从农夫到领主,就没有哪个不喜欢洗澡的。你们真不愿意洗那也随便你们,但我丑化说在前头,我不想和长期不洗澡的士兵坐在一艘船上,要是你们身上的气味让我忍不住了,可别怪我到时候把你们丢进海里!”
这句话终于起到了震慑作用,阿勒曼尼的贵族们乖乖地低下头,在两个海盗的带领下朝着哥特兰的公共澡堂走去。
“比约恩,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别人洗不洗澡了?”海斯泰因在一旁斜着眼问道,“在船上航行,身体总会发臭的,你也把他们丢海里去?”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比约恩笑道,“现在能干净些,就尽量干净些,不是吗?”
“我知道这边的艾米是你的战友,你有一点战友的感情。可以,我允许你的队伍晚半天出航。”海斯泰因淡淡地说道,“但是,别以为这可以拖延我的动作。我的手下已经集结完成,不需要洗澡,现在就可以出航。你晚半天出发,划桨时可得快一点。”
比约恩尴尬地笑着,目送海斯泰因登船离去。
“到底是海斯泰因老大,骗不过他——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如此长叹一口气后,他把目光扫向了自己带来的最后一个部下:“去催一下那群阿勒曼尼的贵族,让他们动作快一点,不要磨磨蹭蹭的!洗完澡,马上就要起航了。”
可那群贵族却待在澡堂里迟迟不肯出来,当比约恩不耐烦地走过去看发生了什么时,却看到这群刚从澡堂里爬出来的贵族正用昂贵的布匹互相将对方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包裹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半,已经被包裹完成的贵族,除了眼睛和嘴巴还露在外面外,活脱脱像是一具木乃伊。
“我们要保护自己敞开的毛孔。”他们解释道,“不然,真的会被黑死病趁虚而入的。”
比约恩无言以对。等这群阿勒曼尼贵族终于整顿好装备、重新来到港口时,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人们的正上方了。
“如约定的,只花了半天时间。”埃贝尔还显得很自豪,“我们冒死洗了个澡,也算还了你的人情了吧?”
比约恩瞪着眼睛,二话不说,揪起其中一名贵族就往船上丢:“老大已经出海半天了,动作麻利点,追上去!”
那贵族被丢进船里,嘴里还在抱怨:“轻点!只有这条小船吗?怎么连个甲板都没有。根本就装不下我们所有……”
“没让你们上来!”比约恩揪着那名贵族的两名侍从丢出了船外,“只能乘坐二十人,不能上战场打仗的别来瞎掺和!”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埃贝尔皱着眉头问道,“我们不能带扈从上战场吗?那我们的行礼谁来背?武器谁来拿?饭由谁来做?打败敌人后又交给谁来收拾战利品、保管运输战利品?”
“英雄王国没有这种东西,你们自己解决。不带个随从就不能上战场打仗,这听着不可笑吗?”
看比约恩不像开玩笑,阿勒曼尼贵族们只能无可奈何地抛下随从,独自登船。这群贵族一登船,再加上比约恩和他带来的三名海盗,船登时就被挤满了。
“这样不行吧?谁来划船?”埃贝尔再度问道,“你总不能让我们来当浆手吧?”
比约恩反问道:“你们刚刚抢船时,就没准备自己划桨吗?”
“那是逃亡,无可奈何的事情。”埃贝尔生气了,“就算你不把我们当成客人,可作为正规的军队士兵,怎么也得和浆手区分开来!我们不可能去干浆手的活,这对任何贵族都是侮辱!”
“而在英雄王国,水手就是战士,战士就是水手。”
比约恩朝带来的三个海盗做了一个划桨的手势,同时自己也拿起了一支船桨:“既然你们不愿意划,那由我们四个人划也行。你们就躺着休息吧——如果你们躺的住的话。”
长船的设计是可以四十对桨并划,此时减少到了八对桨,虽然依旧可以缓慢地挪动,但却吃力了数倍。这样艰难地行驶了一会儿,船只终于进入了宽阔的海域。海盗们张开了帆,看到船只在帆的带动下稳健地朝前行驶,他们这才把沉重的桨给放了下来,开始大口地